中,不许睡觉,不给饭吃。
有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只是半日便受不了了,哭着求着让谢檀书放了他们。
于是,几乎整夜没有合眼的谢檀书穿着姬昭赐他的华服出现在了牢房中,神情傲慢,举止从容,仿若他天生便该如此。
“放了你们?”谢檀书在烛火中略显阴郁地开口道。
“皇后殿下,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几个没什么骨气的世家子抓着牢房的木栏跪地哀求。
这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取暖的东西,更不让他们睡觉,只不过一夜他们便害怕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死去,尤其是想到卢任嘉死的模样,他们便再也受不了了。
谢檀书看着痛哭流涕的几个世家子笑着道:“这便受不住了?”
随后,谢檀书看向身后的狱卒道:“给他们一卷白布。”
很快,白布被送了进来,谢檀书将其随意扔到这几人面前道:“给你们家里人写封求救的血书吧,记得劝劝他们接受糊名制。”
话音落下,这几人立刻将这卷白布分了,然后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给自己家人写了血书,眼流泪水,恨不得字字泣血。
一旁尚在坚持的人看见了不由大骂他们毫无骨气,同时对着谢檀书道:“谢檀书,好歹你曾经也是个读书人,你现在自甘下贱,做出鹰犬之行,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谢檀书闻言低头轻抚腰间的环首刀道:“本宫乐意。”
说完,谢檀书抬起头看向那人道:“长安之中,无我不可查之人,无我不可抓捕之人,你说,我如何不乐意?”
忽然,灯火被风吹动,室内忽明忽暗,与谢檀书对视的那名世家子只觉得谢檀书衣服上的猛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下一刻就要飞过来扑啄他的眼睛。
他吓得不由大叫了一声,然后跌坐在地,不断往后退去。
谢檀书见此不以为意道:“继续关着,将血书给他们送出去。”
“是!”
于是,好几位大臣在上朝之前收到了来自自家孩子的血书,有人看完不由当场后退几步,在家仆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形。
“他竟敢如此折辱我儿!”
虽然嘴上在叫骂,但是他们心中知道,这是谢檀书在逼他们尽快做出抉择,拖是拖不了的。
“这是陛下的意思。”有人已经明白谢檀书敢这么做,必定是有人在为他撑腰,而这个人就是姬昭。
“罢了罢了。”一瞬间,有人反应过来,迟早是要输的,就别再做挣扎了。
于是朝堂之上,超过半数人支持糊名制,并且将其纳入了科举考试规定流程之中。
姬昭倒是想乘胜追击将誊录制也纳入,可是过犹不及,只能开口道:“既然诸位卿家说他们是被人蛊惑,那么便将人放了吧。”
在场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们有谁说过这句话吗?
只见一名言官出列不急不缓地道:“陛下,罪首卢任嘉已经伏诛,但是卢家却是不能不罚。卢任嘉蛊惑人心,纠集学子擅闯陛下居所,即便没有想要行刺的念头,那也是卢家没有管教之过!还请陛下处罚!”
一时之间,卢家家主红了双眼,他看着自己曾经的同僚们心道,好呀,难怪今日这么整齐一致地支持糊名制,原来是早就把过错全部推给了他们卢家,让他们卢家承担所有的后果!
姬昭忍不住看向了一旁不动声色的萧衍,反间计配合得不错。
“那便革除官职,闭门思过,罚金五千。”姬昭缓缓道。
“臣多谢陛下隆恩。”卢家主咬着牙跪谢道,心里已经恨极了所有人!
“退朝!”
…………
五日之后,科举放榜,数名阅卷官员脸色苍白地走出被玄甲锐士包围住的考场,而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科举名次。
这次科举只取了三百人上榜,而这三百人中大部分是寒门,其中前三全都被寒门包全了,这是前所未有之事,惹得众人啧啧称奇。而那些寒门学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山呼万岁。
寒风之中,楼阁之上,谢檀书看着下面人挤人的场面只觉得恍若隔世,一旁的兰心则是道:“若是公子下场,哪里还有他们什么事?”
那名次前三的人,她全都看不上!
谢檀书微微笑了笑道:“走吧。”
话音落下,谢檀书转身离去。
三日之后便是殿试,姬昭亲自点了一甲前三,赐他们锦衣华服打马游街,赐那三百进士一场琼林宴,他要他们成为新的国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