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茂仙君在听了段凝的这番话之后, 表情变得越发不善,瞬间加倍威压落在了段凝的身上。
段凝被压弯了脊梁,几乎被压得要跪在地面, 然而下一刻她却咬着牙,顶着这般的威压, 努力直起身来。
此刻, 她面色惨白, 身体颤抖,骨骼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然而她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痛苦而有半分的退缩。
一旁的益阳长老见此替她拦去了部分威压,这才使得她艰难的再次站直了身体。
她对着华茂仙君高声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以师父的宅心仁厚,有许多话她不会说,有许多事, 她不会做, 我一开始还在奇怪师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心性大变。”
“而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师父她早就已经被害, 这一切不过是你这躲躲闪闪,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 假冒师父,借玄天宗之名行事!”
段凝在这一瞬间双眼赤红,“你害死了我师父, 今日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华茂仙君几时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她当即一挥袖, 一道灵力攻击直接对着段凝而去。
她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旁边的益阳长老未来得及帮忙出手抵抗, 这一道攻击便已经落在了段凝的身上。
段凝被击飞出去,重重的落于地面,不可抑制的呕出了一口血。
段凝因为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在门派之中又时常带领低阶弟子修炼,平日里很有一副大师姐的派头,待人又很亲和,因而她在玄天宗中的人缘非常好,此时众人听她这么说之后,一瞬间都跟着便的有些神思不属。
如果有什么人能够鉴别掌门是否被夺舍了,那段凝这个自幼被养在掌门身边的亲传弟子,在这方面无疑是很有发言权的。
察觉到掌门近来行事有异常的并非只有段凝和益阳长老,玄天宗上下其实也有不少人都有所察觉,只是大部分人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罢了。
此刻听到段凝这么说,又想到了方才所见的一切,更多人开始产生了动摇。
华茂仙君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段凝,她一早就对华茂仙君这收徒弟的眼光感到不满,尤其段凝在这之前不仅没能按照她吩咐将芥子空间带到她的面前,而后更是屡次挑战她的权威。
若非是想到上辈子最终是她杀了秦凌,若非是窥不破天命,担心若是这次动手之际她不在,会在中途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她一早就已经将她给杀了,又怎么会让她活到现在。
却不想如今倒好,她竟然在阵前叛变,将矛头对准了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华茂仙君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千年前,她当任玄天宗掌门,剿灭魔气,拯救苍生的时候,他们甚至都没有出生呢,如今他们也配质问她?
如果没有她能有如今的修真界?如果没有她能有如今的玄天宗?
充其量这些不过都是些拾她牙慧的一些后生晚辈罢了,他们也配和她这样说话。
更可笑的是以她这点修为,她竟然也敢说出让她血债血偿这样的话来,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几分几两。
眼见众人都在此时将视线集中到了他们这边。
楚醉继续煽风点火,“天极仙君冒天下之大不韪,千年来夺舍了无数人的身躯,造成无数人的惨死。”
“在这之后更是为了夺舍雪松仙君的肉身,不惜污蔑他誓师,污蔑他成为魔修,最后将他逼至魔界。如今他更害死华茂仙君夺舍其身躯,难道你们这些玄天宗的人便对此坐视不管,仍旧要听从她的号令吗?”
段凝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师父被奸人谋害夺舍了,她却对此一无所知,她不知师父是什么时候出的事,甚至在这之后,竟然无知无觉的认奸人做师父,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更为可怕的是,不只是她,如今那么多的同门,他们此刻仍旧没能窥破她的真面目,仍旧在听信这奸人的话,仍旧在任凭她摆布。
段凝在这一刻跟着道:“她害死了师父,各位同门,今日当随我一同为掌门报仇!”
两人这话一出口,很多玄天宗弟子跟着变了神色。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这等此前从未预料到之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得不出一个答案,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或者说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