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定下来之后, 江颂安的身份也明朗了,他六月底归家,还不?到三日, 家中的拜帖便收到了一大摞子, 都是一些守备营的大?老粗,倒也不?讲究,直接就说要登门拜访,好在现在宅子还没修整好,江颂安便统一延后了。
照这样看来, 搬迁之日说不定还要再举办一次搬迁宴。
元瑶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江颂安道:“没那么麻烦!你现在养胎最是要紧。”
那日之后,江颂安和刘大夫谈了足足一个时辰, 元瑶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只知?道江颂安现在没事都翻书记录, 煞有介事的模样。
而关于新宅子修缮的事情,第三天, 王得江就紧赶慢赶地赶来了。
他亲自上门拜访,自然是知?道了江颂安的身份和元瑶修宅子的事情,显然有些诚惶诚恐, 言语间都比之前小心了一些,还私下和羽娘悄悄打探:“哎呀, 这家中男主人原来是官爷呀,你怎么从前都不?告诉我此事呢, 这真是不?周到、不?周到呀。”
羽娘笑了笑:“我家娘子和官爷都是平民出身, 没什么官架子的,而且娘子说了, 他只要能办好事的人,和身份无关, 知?不?知?道又如何?呢,只要活干好了,我们娘子都不?会亏待的,没什么不?周到的。”
“是是是。”王得江连忙应了,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和江家结交关系,本身就是六品官员,还结交了知?县大?人,家中还有这么能干的夫人,往后不?容小觑。
于是王得江主动提出要承接了江家新宅的修缮和营造,元瑶一猜便知?他的来意,只是微笑道:“王掌柜客气了,我们那新家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大?修整的,自家折腾一下就行了。”
王得江立马道:“元掌柜千万别这么说,这宅子大?,里面需要注意的小地方可多着?呢,您信我的,我接手过?的这类宅院不?少。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住进去之后才知?道舒不?舒服了。”
“这倒是啊。”元瑶细想一下,也的确是这个道理,“那王掌柜有什么好主意?”
王得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自然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拟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给?元瑶看:“知?道您和大?人要的着?急,我这方案不?影响您住,四进大?宅子呢,可大?着?呢,但是也绝对给?您布置的妥妥当当!”
元瑶大?概看了些,的确都是一些细节,但是却非常重要,心中也肯定了一番王得江的能力,于是点头:“挺好的,有报价吗?”
王得江笑道:“您客气了,这从前……也没听您提到过?江千总,这今日才知?道,实不?相瞒,守备营在咱们几道城墙跟前都有城门营,维护咱们多少铺子的秩序,这今后啊,还指望江千总能照顾一二,所以替您家修缮宅子的这差事怎么还能收费呢?您就放心好了,一定漂漂亮亮地给?您办妥当了!”
元瑶心里和明镜是的,但是绝不?可能在人前留话柄,况且江颂安还没上任。
“您这话说的我倒是有些糊涂了,这之前我家江颂安只是去打仗了,战场上的事情谁知?道呢,刚回来,我也是吓了一跳呢。但是这还没上任呢,您当真是言重了,我们也是平民出身,只知?道本本分分做事,这样大?的便宜可不?敢占,您该收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您放心,我家江颂安上任之后,该做的事照样做,他要是不?尽心,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从前也都是委屈着?过?来的,深知?老百姓的难处。”
这话出口,王得江也算是明白了,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元瑶这话的深意——没上任、不?占便宜不?落话柄、不?会借着?身份打压,只要诚心办好事,这往后自然有的机会。
王得江便不?再提及此事,也下定了决心好生?办事就行,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他刚刚出门,便遇到了回来的江颂安。
江颂安今日居然跑到城郊给?元瑶捉鱼去了,这会儿裤腿上都是泥,穿着?也十分简朴,王得江一开始还不?敢认,直到羽娘上前喊了声官爷,他才恍然大?悟,连忙上前自报家门。
江颂安显然不?认识他,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了次间换了衣裳,去找元瑶了。
“怎么家中最近这么多男人。”江颂安随口说道。
元瑶一愣 ,“你说王掌柜?那是个牙行掌柜。”
江颂安哦了一声:“吕大?牛?”
“对,差不?多,只是生?意做的更大?些。”
江颂安没说话了,元瑶反应了一会儿,抬头:“你这个‘多’从何?而来?”
江颂安装傻充愣,元瑶却是想到了什么:“你在暗示什么呢!哪里多了,快说!”
江颂安这才不?情不?愿道:“我今日路过?饭馆,那个杜临又来了,他每日就无事可干嘛,每日都过?来吃饭,而且还想点你的招牌菜,禾花说你今日又不?去,他还失望的很。”
元瑶睁大?了眼?:“江颂安,你不?是吧?”
江颂安:“我怎么了?”
“你什么飞醋都吃!”
江颂安不?以为?然朝塌上一靠:“谁说的,你误会了。”
羽娘她们就在院子里,元瑶便堪堪压低了声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杜先生?只是好酒,喜欢吃我的做的菜,他又没有家室,不?出来吃饭去哪里?再说了,就是因为?他,一醉春的名声才慢慢传了出去。”
江颂安垂眸,明显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元瑶放下书本道:“你有话就说,别憋着?。”
江颂安:“这可是你说的,你别生?气。”
“你说,我听听你想法。”
江颂安轻咳一声:“我就没见过?谁天天吃饭就去一家馆子的,平安酒肆没开之前他去哪里,怎么不?去了?况且只是吃饭喝酒也罢了,他闲了便开始吟诗作赋,当真闲得慌。”
元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