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安和元瑶赶回家中时已经亥时。
家里就剩元霜没睡, 她惊讶地打开窗喊了一句姐姐姐夫,元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就进了?屋,倒是江颂安略解释了?几句, 元霜懂了?, 放心关窗。
江颂安今日回来是因为明日旬休不必再?去铁铺,那不如赶回来?还能睡个?好觉。
夫妻两回到房中,江颂安看了眼元瑶的神色,小心问道:“洗澡吗?”
元瑶心事重重:“不洗。”
“那我打水洗个?脚就歇下?”
元瑶没说话。
江颂安无奈叹气,不多时, 便端着热水进来?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次去我们路线都规划好了?,不会遇见土匪, 而且这是官府的货, 那些土匪不要命了?, 敢打劫?”
元瑶看向江颂安,抿了?抿唇。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上辈子,江颂安参军的一个?引子就是城外?闹土匪。
这世道,不是所有?的流民难民官府都能安排, 那自然是有?一些无处可去无家可归的最后只能上山入匪,神木镇外?时不时就有?一些匪徒来?骚扰, 官府进行了?两三次大的清匪行动。
江颂安就是在?那时候露了?脸,被一个?官兵看上。
但那是这一年冬天的事了?。
现在?这时候, 江颂安忽然说是要和官府外?出, 神木镇的土匪又提前出现,她如何能不操心呢。
元瑶正色道:“你确定这次不是去清匪吧?”
江颂安一愣, 明白了?。
他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那清匪都是官兵的事, 我就是帮忙去跑个?腿而已?,哪能接触这样的事!搞了?半天你是再?担心这个??那陈爷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他都没有?资格。”
元瑶心里略安了?安,想?来?这时候可能只是有?些苗头,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那你和那个?陈爷说了?吗,要去多久。”
“三四日的功夫吧,从咱们青山县出发去流水县也?就两日,回程能略快些。”
“什么时候出发?”
江颂安深深看她一眼:“你若是应了?那就是后日。”
元瑶垂眸。
她在?回忆上辈子清匪的过程,她怎么就把这茬忘记了?呢,江颂安若是进了?衙门,会不会也?参与到这里面来?,那不是和上辈子参军的契机又产生交集了?吗?
元瑶心烦意乱。
可若是不去衙门,那还是一样的。
上辈子参与清匪的大队伍应该是这年冬天来?神木镇的军队,那时候他们肯定已?经搬去了?县城,江颂安也?在?衙门站稳了?脚跟。
也?罢!
想?太多,杞人忧天。
元瑶淡淡道:“你去吧,万事小心。”
江颂安眉眼一松,连忙应了?一句。
夫妻两上榻睡觉,床帐放下,江颂安一如既往地去抱人,冬日已?过,最近都换上了?春天的被褥,这身上的衣衫也?紧跟着薄了?许多,江颂安火热的胸膛贴了?过来?,元瑶似乎已?经不需要了?,缠腻久了?,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但江颂安却不依不饶,元瑶挪一分他也?跟着挪一分,直到两人都快贴近墙面了?,元瑶终于忍无可忍:“你往过去点!热死了?!”
被嫌弃的江颂安似乎十分不甘心,但今日是元瑶小日子,他也?不能做什么,只好略使了?一点儿劲道在?“丘壑”上捏了?一把,这才退后了?一些。
平躺,开始平复。
元瑶不管他,开始酝酿睡意。
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身旁也?传来?了?清浅的呼吸,确定元瑶已?经熟睡之后,江颂安忽地睁开了?眼,重新靠那边近了?一点儿,然后垂着眸慢慢等?,果然没多会儿,元瑶翻了?个?身,咕噜一下重新滚回他怀里,江颂安这才扬了?扬唇角,心满意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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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颂安难得在?家,便趁着天气好,将家里这阵子需要的东西全都修整了?一番。
正月里买的鸡崽现在?已?经全部长大,在?元荔的精心喂养下个?个?油光水亮,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能下蛋了?。嫩黄的雏鸭要长得稍微慢点儿,但是也?已?经大了?很?多,整日在?院子里扭着屁股嘎嘎嘎直叫。
至于大花,虽然没长多大,但是已?经显现出了?田园一霸的地位,所到之处经常把那些雏鸭和小鸡吓得四处乱窜,不过大花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无聊时就喜欢趴在?鸡圈鸭圈上面晒太阳,然后偶尔恶作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