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欥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急着开口,等着杨秘书的下一句。
杨秘书委婉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徐助的耳朵,比别的地方的皮肤,稍微红了那么一丢丢。”
徐欥愣了愣。
他又默了默。
还没消退。
还红着呢?
她刚才明明说不红了。
他才出来的。
啊。
唉。
徐欥反应过来后,保持着面上的镇定,拿了水杯,朝着她们微微颔首:“我去喝杯水。”
他这反应落在她们眼中,等同于默认。
等徐欥走出办公室,仍能听见——
“他一定是被批评了。”
“真可怜,耳朵都羞愧得红了。”
“时总她对着这张脸,是怎么忍心批评的?”
“为了不把坏情绪传递给我们这些无辜的同事。”林秘书:“嗯,徐助他就只能靠喝水平复情绪了。”
“喝水缓解,是他保持情绪稳定的秘诀。”
……
几个秘书正准备散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再一次从里面被打开。
她们被叫住。
时舒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压在半边门沿,站在门后,说:“那个……”
哪个?
“那个投票。”时舒:“刚才我开会回来的时候,是谁问我来着?”
“好像是庄秘书。”林秘书指指庄秘书的工位:“但他现在不在。”
时舒点点头。
不重要。
不管是谁问她的。
总之——
“我投2。”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神交流后,褚琦最先反应过来:“啊,好。”
时舒朝就她点点头,收回半边探出门的身体。
准备重新关门时,她好像又听到谁嘀咕了一句:
“时总果然投了徐助耶。”
“唉,可惜徐助有女朋友了。”
时舒就又打开门,再次探出脑袋。
“啊,对。他有女朋友了。”时舒说:“但我投2。”
“他有没有女朋友,我都投2。”
-
徐欥刚进茶水间,就遇到了倒完水准备出来的高博董助,他正准备跟他打招呼,高博董助就抢先开了口:“你做亏心事了?”
“嗯?”
“你耳朵这么红?”高博:“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两个人曾经敞开心扉,交心聊过,又是同性前辈与后辈的关系,相处模式就较其他人,尤其是异性,要自在、随意一些。
徐欥:“……很明显?”
茶水间里有面全身镜,用于员工检查仪表,尽管徐欥已经在时舒的办公室里让她帮忙检查过一遍了,但,根据刚才办公室同事们的反应,以及董助此刻的说辞,来看,她就……她还挺……不可信的。
高博又打量他几眼:“还行吧。”
“但你脸和脖子是粉色的。”高博抬指,指指自己的脖颈儿处,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相比较之下,耳朵就红得挺明显。”
徐欥站在镜子前,他自己看着,其实还好。
董助他说的那几处的皮肤,颜色差异并不明显。
高博董助的脚步不知道怎么又折回来了,他站在他身后,似有若无地点点头,似是点评:“但现在已经退了,你皮肤还挺白。”
徐欥:“……”
两人在镜子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高博突然开口问:“开心吗?”
徐欥抬眼:“什么?”
“就在刚刚,你比何嘉屿高出三票了。”
他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要拉上时董投票。
徐欥:“……你就看我笑话吧。”
高博低头喝了口水,又兀自笑了一下:“嫉妒吗?”
“嗯。”徐欥也笑了笑:“其实,还挺嫉妒的。”
“正常。”高博平淡地说:“我也是。”
“平等地嫉妒着你们两个人。”
高博董助对时舒的心意,早在他那满院的芍药清香中,他便借着微醺的夏风和雷雨,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他,他道给他听的,除了他的秘密,还有他的信任。
因此,徐欥是很清楚的。
一段经得起岁月漫长的考验,却不可能等到任何回应的孤独者的暗恋,他为了能够做她身边的那个守护者,同时也选择了接受酸涩的沼泽和孤独的土壤,他关掉明朗,做了荧光棒的影子。
徐欥再一次陷入沉默中,没有说话。
倒是许叶霖秘书的茶歇时间,他进来茶水间,打断了这非常养眼的一幕:“wow。”
“董助和总助,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高博抬步,面无表情地离开,长腿擦过许叶霖身边的时候,他说:“反正不是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