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宪瑭也分辨出这道清冷的声线——
某日曾在电话里向他咨询过一些情感困惑,只是,当时他针对对方的性格采取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惨遭……惨遭她结束了咨询。
不过,照眼前的局面来看。
他的一针见血还挺乐观的。
因她那句“咨询师”率先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徐宪瑭就更改了对她的称呼:“电话来访者?”
听到这奇奇怪怪的打招呼方式,徐欥眨了下眼。但他还没开口问出什么来,徐宪瑭和时舒就异口同声——
“不管有什么疑问,你都不要问。”
徐欥抿了抿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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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玻璃花窗,欧式吊灯,家具和楼梯上缠绕着一些手工雕刻图案,雕工精湛。
红木旋转楼梯盘旋向上,塑造出更大的客厅空间,自上而下,显得立体空旷。
印花地毯和壁炉也仍保留着那个年代的专属风格,三个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时舒坐一侧,徐宪瑭坐一侧,徐欥……徐欥起身去沏茶。
时舒主打一个无论尴不尴尬,她都能面不改色,保持镇定的表情管理。
徐宪瑭就更不用说了,心理咨询师,他在他擅长的领域中扮演自己。
两个人表现得都挺镇定平静的。
就好像,她没咨询过他那个隐秘的问题。
徐宪瑭似乎打算撬开她的镇定:“澜城挺小。”
“嗯,是挺小。”时舒点头,并不受任何影响,她甚至陈述了眼前这样的一个事实:“没想到咨询师是我男朋友的哥哥。”
因她那一句咨询师的称呼,徐宪瑭保持着礼貌客套的笑容:“如果我知道时小姐电话咨询里提到的助理,是我弟弟……”
他话没说完,时舒嘴角微扯:“你会为他辩解?”
“那不会。”徐宪瑭保持着咨询师对来访者的标准笑容,说:“我只是会注意一下我的表达方式。”
“原来咨询师也知道,你挺犀利。”
空气中陷入一种较量式的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徐宪瑭有所松动,笑着道:“时小姐这会儿心里面,是不是在质疑我们家的基因?”
“或许,你想问,我和我弟性格差异这么大,真的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吗?”
时舒淡淡:“个体差异,基因只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性格还挺好的。”徐宪瑭说。
“啊。”时舒点头,回应一声:“咨询师倒是重新定义了性格好这三个字。”
徐宪瑭也不恼,仍笑着:“时小姐身边,没有人敢这么跟你讲话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咨询师他就有这样的本领,他将人带入一种思考的环境中去,时舒愣了一下,然后说:“有这么一位。”
“前任?”他问。
问得自然而巧妙。
不愧是心理咨询师,追问衔接得没有缝隙,让人很难觉察他有别的用意。
前任?又或者是,某个对你来说,与众不同的人?
但——
他那仅仅缺了一条缝隙的慎重,仍让时舒于一瞬之间抓住了他的破绽,并进行问题的回抛:“咨询师,是在试探我?”
既然眼前的人警备线已经拉起,又过于聪明、智慧,徐宪瑭就不动声色地收起了他的试探。
“不希望弟弟受伤罢了。”徐宪瑭无奈一笑,将意图收了尾:“还希望理解。”
“仅此一次。”时舒倾身,离徐宪瑭靠近了一些,清冷的金边眼镜下,眼中挂着敷衍的笑:“不如咨询师猜猜,我会不会向男朋友示弱?”
她会不会向她的小男友告状?
徐宪瑭便又笑一声:“你不会。”
……
徐欥沏了茶过来,时舒和徐宪瑭又若无其事地聊到别处去,聊一聊时汐集团的股票,也聊一聊心理咨询师的就业前景。
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无关痛痒地聊天喝茶。
时间差不多了,徐欥抬手看了眼时间,说,他要送时舒回家了。
徐宪瑭就起身送他们:“嗯,开车慢点。”
他又笑笑说,他要过一会儿再走。
“嗯,好。”
-
因为晚上不是应酬,只是属于男女朋友约会的时间,所以徐欥开车的时候,时舒坐在副驾上。
她看着窗外一路城市的夜晚向后避让,有些走神。
车子驶过一段路之后,徐欥停下来等红灯。
他腾开右手,自然覆上时舒随手搭在中控的手,他垂着视线看着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中,他握了握,然后问她,他哥有没有说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话。
“如果有的话,你要告诉我。”徐欥抬眼,认真地看着她:“我会让他诚恳地向你道歉。”
“啧。”时舒那一点儿走神就被他的动作和话语搅得分散:“你等会儿是不是也会问你哥同样的问题?”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