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不沾任何调料,咬一口,说:
“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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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春装褪去。
城市换上了单薄的夏衣,热情的石榴花在街头盛放出火红,向日葵、绣球花、格桑花……还有大片大片的粉黛,都是澜城这座城市的城市之花。
现代化建筑风格的大楼,高耸林立,窗外是美景。
窗内,徐欥坐在工位上,做ppt。
嗯,他还在做ppt。
他有做不完的ppt。
高博今天下了个晚班,临走前,他步子顿了下,抬手敲敲同桌的实木桌子:“去不去喝酒?”
徐欥不想应付任何人:“不去。”
“是喝酒不做ppt?”高博想了下,问:“还是做ppt不喝酒?”
徐欥沉默片刻:“……走吧。”
……
高博开的车,徐欥坐在副驾上。
早在车子开出公司,第一个拐弯上外环高架时,徐欥就知道这是去哪儿的方向了。
他太熟悉通往西山的这条路了。
徐欥很快便猜到了高博的用意,他没拒绝。
高博也知道徐欥接受了他的用意。
他于是问:“为什么不说,是我给你的?”
“没给机会。”
她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另外——
“也没意义。”徐欥说:“它出现在了我的背包里,这么久了,我要怎么才能完全撇干净关系?”
他不是没想过跟她解释。
事实上,他不愿意她误会他一分钟。
他想了很多条说辞,但这些理由都站不住脚。
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要怎么说服她?
她只要反问一句话,就会堵得他哑口无言。
【所以你说那么多,你还是没解释清楚,它为什么会在你的包里?既然不是你准备的,你为什么不丢掉?你别说是故意等我发现?】
不管是别人交给他的,还是他自己购买的,总之,出现在了他包里,就是他的默许和认同。
在她的气头上,他去对她讲一堆站不住脚的理由——
“我会被扫地出门的。”徐欥得出结论。
“你还怕被扫地出门?”高博阴测测地刀他一句:“你又不是第一次。”
“我以为你挺有经验。”
“……”面对高博的打趣,徐欥倒没产生什么不适,他实话实说:“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外公去世,被迫离开老城区的宅子时,他那时候的年纪尚小,懵懵懂懂,还没有完全理解,什么是在乎。
因为不懂得什么是在乎,所以不害怕失去。
离开游泳队时,游泳队里没有他在乎的人。
因为不在乎,所以也不害怕失去。
而现在,他第一次有了在乎的人。
徐欥如实说:“我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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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西山,将军门外的停车位上。
徐欥解开安全带,看了眼旁边车位上停着的车,她最近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他默了一瞬,自顾说:“她不一定想看见我。”
高博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说:“你想见她,不就行了?”
徐欥点头:“嗯,是这样。”
董助说的没有错。
等她愿意见他,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
他害怕面对被她扫地出门的结局,但……也总得去面对。
既然喝酒本就只是一个幌子,一个递给他的理由。
“那酒还喝吗?”高博问:“还是你就这样去?”
徐欥说,酒还是要喝的。
他总得有句开场白。
高博点头,表示理解。
高博在自己的院子里招待徐欥。
他有自己的独栋别墅,但他很少有值得邀请到这儿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完成了感情维系。
他因此取了酒柜里最贵的一瓶酒,他也提前交待过厨房,备好了招待徐欥的晚餐,还算是挺丰盛的。
不过,徐欥只和他喝了一杯,就放下了酒杯:“我喝好了,谢谢款待。”
“……”感觉到错付一场的高博,挑眉:“就一杯?”
“嗯。”
徐欥点头,表示,喝了就行,喝多少不重要。
“下次再和董助畅喝。”
高博笑了笑,给自己又倒上一杯,打算独酌。
“你喝过酒吗?”他问:“不会是第一次喝吧?”
高博不了解徐欥的酒量,这会儿突然也有点担心。
他第一次喝酒,如果酒量浅,误了事,那就更说不清了,这事儿,毕竟他们都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