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塔在雅力士的每个区域都有一座,毕竟国家庞大,仅仅一座是绝对不可能应对每天的刻印需求的。
如果一个卢陵人想要使用符文的魔力,那么他就必须要在身上刻下魔纹,魔纹的数量越多,能够积攒的魔力总量也就越多。
也就是说,一个人的潜力已经既定,只剩下积累了。
而浸染塔,则是为人们刻印魔纹的地方,每一座塔的下方都存在着一个“原初之符文”,以供应源源不断的魔力。
只要人们注意分寸,那么“原初之符文”的魔力就会自动补充,不存在枯竭的情况。
浸染塔向来是由星辰会所占有。
浸染塔的主要作用其实是占星塔,只不过顺便为人们提供刻印的服务罢了。
被刻意削尖的塔顶能够更好地将天空中的星辰所蕴含的魔力与地上对接。
而星辰会正是借此创造出了同幻术一样伟大的星术,威力甚至比一般的元素法术还要强横一些。
此刻还是白天,是魔阳占据的时刻,现在在梵冈的浸染塔塔尖闪烁着梦幻的深紫,一道细细的丝线肉眼不可见,遥遥地连向苍茫飘渺的天空。
“今天的星象貌似和之前不大一样,灾厄星和虐杀星处于对位,魔阳的魔力显得不是很稳定。”塔内,一个带着圆框薄片眼睛的女人身着深蓝色的长袍,纤纤玉指轻盈地捧着一本打开着的古旧书册,随着她的话语,点在空白页上的魔法笔飞快地颤动,写下了一个个优美的文字。
“塔拉......”塔拉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貌似语气充满了担忧,“这星兆......对应着不详......况且''灾厄''处于第一星位......”
“凯特,这并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内容,把星象及时报告给陛下是我们的任务,艾云尼自然会帮我们出谋划策。”塔拉推了推眼镜,振振有词,貌似这些星象都和她无关。
“好......好的。”凯特双手闪起了点点星光,再次将自己的心神与天空中的群星对接。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凯特的双腿貌似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塔拉姐......”
“怎么了?”塔拉的睫毛没有丝毫波澜,她仍然在记着占星的记录。
“属于你的星位......”
天空中的那一缕猩红,完美地和属于塔拉的星位重合。
“那又怎么样呢?”塔拉嘴唇翕动,她的声音很轻。
每一个加入星辰会的人都会分出自身的魔力在天空中锚定自己的星位,通过星位的轮转,他们可以提前预知自己的命运。
“你......”凯特的声音带上了点点哭腔。
“整个雅力士的命运由我们浸染塔监测,我们只不过是引路人罢了。”塔拉将纸笔搁在了木制书桌上,自然地侧倚在棱角上。
“况且,你貌似看错了什么。”塔拉一挑绣眉,笑了,“你再仔细看。”
说完,塔拉左手一横,魔力激荡,自己身周漾起了点点波纹。
她的瞳孔内部,整整齐齐五条蔚蓝的魔纹缠绕。
下一刻,她早已从浸染塔内消失。
“霍格大元帅,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纤纤玉指,轻捏着短铳的枪膛,指尖闪烁着稠密的星光。
站在塔拉面前的是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身材匀称,生着一张粗犷却又不失俊美的脸庞,却又缺了只眼,胡子拉碴,邪性与痞气共存。
“艾云尼陛下被梅林教的人刺杀了,我只是来报个信。”霍格面无表情,只要他一按下扳机,内部自动生成的魔弹自然会射出。
当然,他不会。
毕竟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这是星辰会的首席术士,同为五魔纹术士,她的符文之力通常以星力的形式体现,如果他想要被潮水一般的星力漩涡冲垮的话,他倒是可以一试。
“还有呢?”塔拉用中指一抬鼻梁上的眼镜,“我觉得你没有把枪口指着我的理由。”
“现在是查理即位。”他默默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情有可原。”塔拉戏谑地笑了一声,“你告诉他,浸染塔的运作也是需要开支的。即日起,刻印魔纹者必须以一枚金币作为刻印的费用。”
“陛下正有此意,你们星辰会应当获此报酬。”霍格点了点头,收回自己的短铳,毫无歉意地行了一礼,“不要插手我们和梅林教的事。”
“也许......”塔拉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弗雷格拉看来是活不久了。”
“他已经死了。”
死一般的沉默。
塔拉最终还是笑了笑,用手指勾起了自己的头发:“好了,那就感谢霍格大元帅的亲自来访了。”
“给你们一句劝告,现在不要和梅林教搭上关系。”
“自然。”塔拉轻松地点了点头,“话说,那么马歇尔小殿下的魔纹刻印也需要收费么?”
“她不需要刻印魔纹,也不会来浸染塔,塔拉小姐依旧是那么热心肠。”
她相信,不仅仅是星辰会以及浸染塔,雅力士的整个命运都将在这段时候进入一个转折点。
现在只是希望查理那家伙不要过火......毕竟,梅林教的世界树......这是他们的倚仗。
这是整个大陆唯一的,真正的生机。
塔拉叹了口气,身体又回到了浸染塔内,看着面前的学徒凯特,眼角的笑意更是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