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脏兮兮的，有什麽好吃。」
「牛r0U丸，粿条，桃粄，细粄、擂茶，糍粑，炸豆角、烤串、炒河粉、烧鸭……」
刘晓苏咽了下口水。「好了好了，带路吧。」
余明领着刘晓苏来到一家小餐馆。要了两碗牛r0U丸粿条。
「还不错吧？」余明问。
「马马虎虎。」
余明笑了。「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可不像是马马虎虎。」
刘晓苏瞪了余明一眼。「你不说话没人会以为你是哑巴。」
这时门口有辆摩托车经过，余明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果然，摩托车在前面兜了一圈拐回来了。是高中同学蔡腾飞。
「阿明，真的是你。」蔡腾飞走下车，一身短袖短K，踩着人字拖，要不是戴着眼睛真跟个混社会的一样。
这会遇到老同学，余明有些尴尬。「是啊，好久不见。」
「怎麽突然回来了？这位是？」
「回来办点事。」
「是办喜事吗？这位是嫂子吧。」
刘晓苏不吭声，依旧低头吃东西。蔡腾飞脸上有些僵y。「没那麽急走吧？今晚聚一下。」
余明看了刘晓苏一眼。「可能没时间，得赶着回去。」
「别啊。今天不是周六吗？不用上班的吧。」
余明一时不知道怎麽回答。蔡腾飞接着道：「就这麽说定了。今晚。我现在有点事要忙。晚上给你电话。」
蔡腾飞走後，刘晓苏终於开口了。「这人谁啊？」
「一个高中同学。人家可是高中老师。」余明说。
「穿得跟流氓一样，还人民教师。」刘晓苏满脸不屑。
「这是民风淳朴你懂不懂。我以前还有老师带斗笠上课呢。别老用你那有sE眼镜看人家。」
刘晓苏把汤喝完。「谁稀罕看他们。」
「吃饱了吗？吃饱了送你去坐车。」
「你不回？」
「难得回来一趟，跟他们聚聚。」余明心里想着或许是这辈子最後一面了。除了这个想法，他还想着回老家看一下。算是做一个告别。
余明和刘晓苏坐上了开往高铁站的公交车。一路无言。刘晓苏脸上又恢复了那GU冷漠和哀怨。余明这会了解她了，她还在想她的前男友，不，应该是男朋友。
失恋的日子并不好过。余明T会过好几回。几乎每回都是他在安慰哭泣的nV友。本来相处得好好的，余明就是不会踏踏实实过日子，脑子里总是装着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想要过上一种更纯粹的生活。
可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准确说出这种纯粹意味着什麽。说到底，只是一种捉m0不定的个人感觉罢了。或者用一个矫情些的说法，是理想和远方。
余明想到那几个在他面前哭泣的nV友。心里有些不好受。他Ga0不清楚自己的脑子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为什麽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安安分分地谈恋Ai，结婚生子。像是被命运诅咒了似的，他总是做不到。他的心渴望远方。他接受不了目所能及的现实。
眼睁睁送走了一个又一个nV孩，余明开始学乖了。他不再相信Ai情。没有一个人能够陪他一起这麽不切实际地活着。余明扭头看了一眼刘晓苏，心里清楚知道更不可能是刘晓苏。她不会的。她是从大城市长大的。从小娇生惯养，对物质要求很挑剔。余明没能力满足她的需求。即使有能力，那也将献出余明的全部，他将彻底失去自我，沦为现实的奴隶。
快到高铁站时，刘晓苏电话响了。余明看到是龚丹打来的。
「我挺好的，你呢？……什麽？……哦，他啊，不知道。我和他早分开了。……怎麽可能。那个书呆子太挫了。我看上狗也不可能看上他呀。——好啦好啦，没事我先挂了。……拜拜。」
余明知道刘晓苏说的是他。「我真的不如一只狗吗？」
「你觉得呢？」刘晓苏反问一句。
「我承认，我不如你前男友。」
「你什麽意思。」刘晓苏严肃道。
「是你自己说的，你看上狗也不会看上我。」
「闭嘴。我不许你说他坏话。」
「呦。被人家甩了还替人家说话，不知道你是善良还是傻。」
「你再说我真生气了。」刘晓苏清澈的眼眶有波光在动。
县城的高铁站有些冷清。刘晓苏的步伐不再像刚出酒店门口时那样坚决，她似乎有心事。一路慢悠悠走到售票厅，刘晓苏的脸sE变得Y晴不定。
「我要打个电话。」刘晓苏说。
「打呗，又没人拦你。」余明说。
「你走开，不许偷听。」
「什麽？」
「你走开。」刘晓苏指着门口的大理石球，「到那边去。」
「你脑子有病。」余明说，不情愿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