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站上食物链顶端依靠的是使用工具的理X,却又有“心”——这玩意脆弱无用,除了让你连本能的畏Si都可以抛却外。
畏Si是让人脱离异化的唯一方法,但是她知道,她不畏Si,她畏生。
Si亡安谧又温柔,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不需要在意自己的存在。
叔本华嘲弄人群,“一个人自身拥有越丰富,他对身外之物的需求也就越少,别人对他来说就越不重要”,这种傲慢的态度,她羡慕得要命。
她突然想起周焱,如果这个角sE在现实生活中的话,一定就是这样的吧,傲慢得理所应当。
腰间隐隐作痛,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因为她知道,她一不小心就会夸大那种痛感。
就像小时候,别的小孩摔一跤拍拍膝盖就可以站起来,她必须哭到父母来安慰才会停歇。
【“你以为你是谁啊,正义使者吗,多管闲事,去Si吧。”】
赵泠把自己缩进Y影里,地铁拐进长长的隧道,灯光昏暗,让她感到安全。
她想这真的不好,她老是把自己想得太可怜。
自哀自怨。
所以,
所以,
所以,
【“喂,赵泠,你说这刀在你的肚子里搅一搅,你会不会哭到Si啊。”】
她颤抖着捂住那个早已愈合的伤口,恶心感和痛感一起上涌。
她不会哭的。
Si也不会哭。
因为她没有错。
“X大站已到,请各位旅客依次下车……”
赵泠发现人太多了,进来的人和出去的人夹在一起,现在是高峰期,大家都努力往自己的方向挤出去或挤进来。
她苍白着脸,努力想从人群里出去。
但每次一接触到另一个人,她就情不自禁避开,尽可能隔离相触,但这种高峰期,这种可笑的行为除了让她寸步难行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她显得格格不入,动作古怪,有人情不自禁嘀咕了声:“有病吧。”
赵泠把鸭舌帽又压低了些,张皇地不敢看任何人。
出不去了。
她看着那出口,眨了眨眼,茫然地想道。
该怎么办呢?
博弈论、全息游戏核心开发技术、量子力学、智能开理守则……她脑子里过了无数知识,却没有一个告诉她该怎么从拥挤的地铁里出去。
然后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以为那人拉错了人,但显然不是,因为他是从离地铁门最近的那头挤过来的。
她稍微抬起头,看见那身红sE的卫衣,非常显眼,加上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赵泠大概知道为什么他能逆流过来,还让被挤开的乘客敢怒不敢言了。
那人和她一样,把卫衣的兜帽戴上,不过没她那么夸张,里面没戴口罩,她可以看到他的下巴,紧紧绷着,像曾经看过的希腊雕塑,线条流畅有力。
她一向害怕生人,但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任由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X拉着手腕走。
估计是男X身上的煞气太强,居然能y生生在高峰期的地铁里隔离出一条道来,成功把赵泠在车门关上之前带了出来。
太厉害了,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气势。
赵泠暗搓搓给恩人加了无数形容词。
他抓她的手看起来紧,实际上维持在一个合适的力度,确保她不会被人流带走,又不会抓痛她。
又凶又温柔。
……这种感觉很熟悉。
赵泠少有地对某个人起了好奇心,不知道是昨天的“X冷淡治疗过程”给了她一点胆子,还是脑袋被地铁的热气熏昏了,她挣脱了他的手,然后主动拉住他的手。
憋了半天,才像幼儿园的小孩一样说道:“谢、谢谢。”
少nV的手掌软得他能直接捏碎,明明抖得快晕过去,还是握住他,特别郑重地道了谢。
也算是进步了,至少这一次道谢是在肢T相触的基础上,以前每一次,她都得躲在某个庇护物后面,才敢跟他说话。
周焱的不快稍微下去了一点,他看着自己的小班长,起了坏心眼:“同学,道谢不看人的眼睛,也太没诚意了。”
话音一落,赵泠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