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祯虽然看起来年轻,不过是中年模样。
实际上已经是百岁之龄。
门下教过的学生也有十几个。
然而,三十年前,他就已经停止招收任何学生,三十年来,一个学生都没有接受过。
之所以会在三十年后的今天,将王烬破例收入门下。
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日与王烬的赌约。
那一日他虽然被王烬以剑斩掉手中的墨笔,但这并非就意味着王烬的剑道造诣,已经足以入他的法眼了。
他以一根寻常的狼毫为剑,而王烬那一日手持的长剑,显然非是寻常材质。
比拼之下,被王烬以剑斩断,只能说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预料之中。
真正让夏鸿祯动心,将王烬收入门中的原因,是王烬的天赋。
十几岁的年级,以剑完成一件b级任务,更是能够斩断他手中的墨笔。
甚至于那一日与王烬交手之时,他甚至还看出王烬隐隐间有了入意的迹象。
这样的剑道天赋,是夏鸿祯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的。
也正是因此,沉寂了三十年的夏鸿祯,才有了将王烬收入门下的想法。
眼下王烬的这般表现,也更加印证了夏鸿祯的猜测并没有错。
他背着双手,走到另一边,不再去管王烬,而是同样提起一根毛笔,在另一边同样开始挥毫书写。
两人一大一小,在这宅院之中,静静提笔写字。
院落之中静悄悄,只有毛笔在纸面上游走的声音响起。
王烬越写越慢,全神贯注,眼前宣纸上的一个个墨字,一笔一划,在他的眼中都仿佛化作一把把利刃。
每一次行笔,都像是自身在挥剑,出剑。
锵!
锵!
锵!
他的耳边,甚至隐隐约约有着剑鸣声响起。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点点变得虚弱,然而精神却越来越集中,仿佛沉浸入一种特殊的状态。
他的面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然而眼睛却越来越亮。
明明仅仅只是在写字而已,然而却有一滴滴汗水从王烬的额头滚下,落在宣纸之上,将宣纸打湿。
王烬却浑然不觉,执笔的手坚定无比。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忽然之间,一旁响起的夏鸿祯的声音,让王烬猛然间惊醒。
他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暗下来。
“我……我刚才……”
王烬提着笔,看着面前宣纸上被自己打湿的汗渍,有些吃惊。
方才他仿佛完全沉浸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浑然不觉。
仿佛一切的感官,都在方才退化,失去任何作用。
而夏鸿祯的一句话,却像是将他从深沉的水中拉出来一般,让他的()
感官重新恢复正常。
“你太过沉浸了。你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你领悟太过高深的意志。”
夏鸿祯看了王烬一眼,走入屋中,片刻之后,取出一个小玻璃瓶,抛给王烬:“拿去吧,你的身体亏空的厉害,若是不及时补充,怕是会落下病根。”
王烬接过那个玻璃瓶,朝着夏鸿祯一拜,道了声谢,有些恍惚地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王烬没有称呼夏鸿祯一声老师,而夏鸿祯也从未称呼王烬一声徒弟。
“这小子的天赋……当真惊人……”
望着王烬离开的背影,夏鸿祯坐在院子之中,喃喃自语。
“方才……他似乎也进入到了那种状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