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听说两个老人也不在了,唉,父子两个人都不容易。”
看着不远处哭成泪人的一大一小,几位摊主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小声地议论道,语气中满是同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爆发后,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就是对顾言变得爱答不理了起来。
“老板,鲜花给我来三份,纸币也差不多,你给我搭配一下吧,祭奠一下家里故去的亲人。”
“好,花就在这里,小伙子你自己拿,纸币每样我给你搭一点。”
“总共150块钱。”
“小伙子,人终有一死,故去的人都去天堂享福了,我们还活着的要看开一点。”
“这样天堂的亲人心里才开心,老头子这单不赚你的,给100就行。”
摊主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头,身材不高,皮肤因为风吹日晒显得有点黝黑。
之前将父子俩之间发生的事情看得真切,所有才有这样的说法。
顾言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努力表现出善意道:
“谢谢叔,您老也不容易,该多少就多少。”
“我老婆,还有我爸妈去世好几年了,之前一直瞒着儿子不忍心跟他说。”
“现在孩子一天天大了,总是问,瞒不住了。”
顾言的神色中带着一些凄然又有点如释重负跟老者解释道。
“小伙子,孩子大了会明白你的苦心的,节哀顺变。”
墓园内,三个墓碑面前,顾言一言不发摆好三盆鲜花,随后又静静地点燃纸币,在一旁看着火光渐渐升起。
小家伙站在墓碑前显得有点平静,小脸上泪痕仍在,整个人注视着墓碑身体一抽一抽的。
三个高的墓碑和顾阳小小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顾言心中一痛,终究觉得还是太残忍了。
“阳阳,他们都在这里长眠,给他们每人磕三个头吧,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你了。”
顾言语气落寞道。
小家伙明显心中还带着一丝因为被顾言欺骗而产生的执拗,但是对前者的吩咐倒是没有充耳不闻。
也不管水泥地上的灰尘和膈人,规规矩矩地给每人磕了三个头。
“在你刚刚满两周岁的时候,爸爸开车带着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当然也还有你。”
“我们一家人准备回老家过年,就是这个地方,那还是阳阳第一次回来呢。”
“那个时候,咱们家的老房子还没有拆掉,爷爷奶奶都觉得在老家过年更有气氛,也想让阳阳看看咱们家族的根。”
“或许那一次旅途爸爸一辈子都忘不掉,途中遇到了一个很大的车,开车的司机疲劳驾驶,违规变道。”()
“我们的车车遭受了碰撞从盘山公路上翻下去了,一直翻滚了好远………………”
为了告诉儿子真相,顾言又一次回忆了心中最不愿意被揭开的尘封的记忆,一时间泪水也像是江河决堤一样从眼睑滴落。
回顾家村依旧靠得是顾言大伯的小三轮,只是老人家来接上父子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的沉重。
一时间连带着老人自己也变得陈言寡语起来。
只是回到顾家村顾阳依旧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作为顾家二房血脉的延续,更是这么多年后首次回来,尽管小家伙现在心绪不宁,但是顾言还是带着他去了趟祖坟给祭奠了一趟先祖。
晚饭,因为父子俩的到来,顾言大伯和伯母做得是无比的丰盛,可以说农村里常见的禽类肉类几乎是都上桌了。
“小言,阳阳,你们吃昂,都是鸡鸭都是家里养的,味道肯定比城里买的好。”大伯母热情招呼道。
“弟弟,这一次你们在这玩几天再回去,阳阳应该还没怎么感受过乡下的环境呢吧?”再不跟儿子斗嘴的时候,顾传薪也显得沉稳了许多。
饭桌上,顾阳的心思明显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不过在场的所有长辈也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也张不开嘴来劝说。
“唉。”顾宗兴看着这个讨喜的侄孙闷闷不乐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了苦涩,当即叹了口气。
“传薪哥,大伯,我这一次肯定要在这多住两天。”
“赶得上阳阳上学就行了,正好我再跟你们说说顾源那孩子最近的情况。”
顾言努力地维持着餐桌上的正常气氛,希望不要因为父子俩的到来影响到大伯一家人的正常氛围。
“那感情好。”
“每次跟那小子打电话都是忙得不得了,说不到两句话,就算讲也是挑好的说。”
“那小子表现还好吧?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要是不听话,我去揍………………”
沉寂的夜,满天繁星,在这个距离灵魂归宿最近的地方,美丽的谎言被戳破。
不知道被刺穿心房的伤心人其伤口又何时才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