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像后世那般有现代化建设的山道,飞在天上都分不清路人小道和兽径的区别。
他本身对令狐冲也没那么好奇,知道自己可能没走错路就行了。
石天站在天上,用“子弹时间”的超远视力看到远处稀少的几栋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些道观,莫非是泰山派的驻地?
事实上,此时的泰山有不少人类活动的痕迹,最典型的便是自古以来的帝王封禅。可泰山派有什么资格靠近封禅台,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随便找个小山头就能开张了。
侠以武犯禁,如果一个武侠门派能够占据泰山重要位置,想必一定很有钱或者功夫很高,按照原著中泰山派几乎死光了的结局来看,这个门派一样也不沾边。
石天向着那边飞去,到差不多的地方就落地,步行靠近。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些武林门派会选在山上建立据点呢,就不怕还没学好轻功的弟子上班打卡第一天就失足落崖么?
泰山的地势还好些,华山那样的绝巅……门中弟子连上班的路都找不到吧,破案了!难怪华山派只有零星几个弟子,原来都是倒在上山第一步,岳不群一定坐在华山总部天天挠头,昨天说好的几个孩子怎么又没来报道呢?
等他靠近山中道观时,穿过门庭看到两个小道童在里面慢悠悠扫地,一副人丁不兴的样子,道观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古松别院”四个字,好()
像跟泰山派没什么关系。
“小道士,这是什么地方?”
“此乃“古松别院”,善人可是在此迷路了?”一个小道童看起来略成熟些,朗声道。
“古松别院?”石天抬头看看,他也不是不识字啊,考虑到这个时代的识字率,小道士说得也有道理,“这里不是泰山派?”
小道童有些错愕道:“善人,你入山时没打听本门驻地吗?就在山脚下,一座大观。”
石天点头恍然,他之前想错了,怎么可能真有门派把房子建在山顶,原来是在山脚占了一块地方,背靠此山便可称派。
“你们这里也是泰山派吗?”他问道,听小道童的意思,这里应该也是泰山派的资产,难怪名叫“别院”。
一听这个问题,道童脸上竟然露出紧张的神色,嘴里一下子有些磕碰道:“是……是,善人可有要事?还请自去山下泰山城寻找本门师兄。”
即便如此紧张,小道童的话仍然很有分寸,看来这泰山派的学徒教育挺有一套。
“嗯……多谢小道士。”
石天向他们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他花了几分钟时间飞到山下,找到一处人口密集的缓坡地带,想必便是泰山城,周边还有些水域,人逐水而居,这才发展出城市来。
进入城中,石天没有去找泰山派,他只是想找个武林人士打听一下江湖上的消息,不一定非得是泰山派。
泰山城内的武林人士可不少,公开携带着各种刀具,官府公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看见。
这一点跟时代有关,朝廷势大,人们自然遮掩一番;朝廷势微,则是大大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着管制刀具。
石天想了想,将自己的旅行剑取出,用布包着,跨在腰间,加上他紧身的素青色长衫,质地料子上佳,看起来倒像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
“这位朋友请了,在下石仁……”石天顺手开了个小号,二人即天。
简单寒暄,笑脸相迎,加上一点银两请了几杯酒水,大家就是萍水相逢的好兄弟了。
“江湖大事?”一脸胡子的大汉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说道,“石兄弟若是问我,可算问对人了。
“约莫八年前,东昌府高唐州好汉“泰南双雄”一夜之间反目成仇,互杀全家四十六口,双双毙命,当地仵作上门收尸时骇得腿脚发软。
“五年前,临清州武城刘家刘老爷子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结果当天只有附近海鲛帮狂沙派遣人到场,隔了半年多消息才传遍山东界。
“还是五年前,武定府……”
很显然,石天找错了对象,这是个消息落后的本地江湖人,说出来的“大事”不仅出不了省,年代还相隔不短。
“兄台,可知最近江湖上五岳剑派的消息?”石天连忙主动提问。
“哎呀,你早说嘛!五岳剑派谁不知道……”大汉慨然道,“这里是泰山城,城中的青羊观就是泰山派门人所在,俺们天天在此地转悠,怎可能不知道五岳剑派的消息。
“十多年前,泰山派上一任掌门……”
得,又是从十年八年开始讲起,石天耐心听着,一直讲到三年前,泰山派掌门弟子迟百城行侠仗义,在历城县捉杀了当地的yin贼,虽然该yin贼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没学过功夫,但当街摸了小娘子的身子,自然是罪该万死。
“没了?”石天愕然。
“最近几年,确实……咳,没什么大事吧。”大汉支吾一声,捧起酒碗,借着喝酒的姿势糊弄过去。
石天无语,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
他这才发现,原来江湖并没有想()
象的那么消息畅通,门派内部,门派之间,乃至各州各府,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考虑到时代发展,信息传递的效率和难度,倒也不难理解。比如这个大汉说的事情大多是江湖中的鸡毛蒜皮或者从公门张贴的红榜上得来,有正规编制的门派根本不屑于谈论;他接触不到山东以外的武林人士,自然也不会知道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而五岳剑派的事情除了本地的泰山派,其他的是一句也没提,就连泰山派,他也只知道门派有意放出来为弟子唱名的舆论。
信息壁垒天然存在,如此一来,这个武林、这个江湖,远比它展现出来的要晦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