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镜玄的“大运”之术,却是一个例外……因为这位小国师的堪舆占卜之术实在有些诡异,明里暗里几次交锋,当年的自己都没有占到便宜。
天底下最大的道理就是拳头。
谢玄衣认可这位“对手”的实力,所谓的“大运”之术,自然也被他高看一眼。
“十年过去……如今的你,登上我当年梦寐以求的那座山巅了么?”
谢玄衣在心底轻声呢喃。
在施展“大运”之术时,陈镜玄背后,隐约浮现一尊青铜大鼎,至道书楼里的竹简辉光尽数投入其中,与之相比,这凭空落下的棋子显得十分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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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青铜大鼎虚像,就像是一轮大日!
浑元仪!
镇国重器——
这是历代国师才会执掌的国之重器!
看到浑元仪的那一刻,谢玄衣知道,陈镜玄已经正式接受了前任国师的衣钵,承担起监察国运的重任。
世人对其延续十多年的“小国师”称号,只差一个过继仪式,便要改口了。
“咚,咚。”
陈镜玄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桌案,他注意到对面的“甲六”一直在盯着浑元仪虚影出神。
轻敲两下之后。
谢玄衣立刻回过神来。
“这就是‘计划"的全部。”
陈镜玄挥了挥袖,示意“甲六”自行查看。
谢玄衣屏息仰首……
这巨大棋盘内蕴含的信息量很大,他一时之间,不知从何看起。
“大褚王朝,自先帝崩殂之后,国运一落千丈。”
陈镜玄看出谢玄衣心思,他伸手捻起棋盘最边角的那枚棋子,缓缓开口,“妖患,邪祸,频频发生,四境混乱,民不聊生……北部妖国虎视眈眈,南方大离跃跃欲试,若一直这般下去,大褚很快将会迎来千年未有之大变故,大灾祸。”
第一枚子。
虽是落在偏远之地,看似遥远,但其实危势已起,若不解决,终将铸成祸厦。
陈镜玄捻起第二枚。
“攘外,必先安内,大褚四境均有祸端,想要平复,非一日之业。”
他停顿一下,道:“北郡青州之祸,最为显眼,也最为棘手。镇守使黜职之后,妖国大尊日益放肆……我耗去三年阳寿,窥见一缕天机,北郡青州之间,有一抹血光,若不处置,会起大灾。”
谢玄衣眼神亮起,喃喃道:“你怀疑那缕血光,来自妖国,却隐于大褚?”
“不错。”
陈镜玄自嘲一笑:“饮鸩之战之所以叫‘饮鸩之战",便是因为先师当年做出了一个错误决定。击杀‘墨鸩大尊"之后,没有一鼓作气,继续北上,将士气凋零的妖国彻底覆灭……能够杀死墨鸩这样的大尊,固然是一大战功,可就此止戈,却无异于是‘饮鸩止渴"。这世上的一些顽疾,极难根治,想要彻底祛除,就必须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之痛苦。”
妖国之祸,便是这么一个“顽疾”。
当年北境大胜,大褚班师回朝,不再追击,有两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是这一战实在打得太苦,所有人都渴望这么一场胜利。
二,是北境再北,环境实在恶劣,墨鸩大尊身死道消,妖国短时间内无力凝聚战意,北上讨伐成为大多数人所不看好的事情。
在这两点的舆论裹挟之下。
饮鸩之战就此落幕,十数位大修士联手在关外布置大阵,隔绝妖气。
大褚,的确迎来了短暂的太平。
“我很确信,就在北郡青州,有一位真正的叛徒,出卖了大褚,与妖国勾结。”
陈镜玄幽幽开口:“天机中的那道血光,对应的就是此人。”
草蛇灰线,伏线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