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的壁画,无论是高山流水,还是翠竹松柏,都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韵味。而走廊的地上,铺满了从瀛洲运来的绯红地毯,走起来几乎无声,让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青楼内氤氲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柔和的烛光下,舞姿妖娆的女子在大厅的台子上轻盈地跳着舞,红色绫罗裙搭配金丝绣花的白色褂子,随着舞姿轻飘飘地翩然舞动,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另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扬起红唇轻轻唱起优美的曲调时,不时有客人走进来,在龟公的热情招呼下,坐在座位上,由侍女们侍奉上精美的酒菜和茶水。红灯笼高高挂起,映衬着玫瑰色的墙壁,仿佛置身于一个缤纷多彩、想象无限的世界。空气中飘荡着令人心醉的香味,让人如沐春风般心旷神怡。
那斗笠汉子在走廊上折转几个身形,悄无声息进入二楼一个房间,里面一对赤裸男女正相拥在一()
起,做着不可描状之事。
二人都是全心投入,并未察觉那斗笠汉子,当然就算他们紧盯着大门,作为区区凡人也不可能看穿施展了隐身符的汉子。
斗笠汉子饶有兴趣的看了两眼激烈肉搏的二人,yin邪一笑,隐藏进床底。收敛气息,安静等待。
百里鸣气急败坏的追到此处,如无头苍蝇一般连续推开了几个房间的门,一时间引得春红楼内鸡飞狗跳。
而房间内那一幕幕相通的场景,却让他这个不谙男女之事的少年面红耳赤,又羞又恼间更寻不到那斗笠汉子,他硬着头皮努力感知了一下整个春红楼,一无所获,只好退了出去,继续向其他地方寻找。
那斗笠汉子则全神贯注,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待房间外的吵闹声、咒骂声停止,莺歌燕舞再次响起,他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并未着急出去,而是继续屏息隐藏。
上方那宽大的木床咯吱作响,摇晃不停,斗笠汉子有些口干舌燥,他不禁佩服起上面那位男子,竟然如此生精虎猛,这都折腾小半个时辰了,还没有结束。
等到天色渐暗,汉子悄然起身,房内已经没人了,那客人早就尽兴离去,而住在这里的娘子去大厅陪客人看戏喝酒去了。
汉子从一个类似乾坤袋的褡裢中取出一套衣物,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青楼,路上不时有天权坊市的执法小队匆匆而过,他微微低头躲藏在阴影中前行。
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商铺内,翻墙而入。进入库房,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皮肤偏黑,长相有点南疆蛮族样貌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张桌案前,哔哩啪啦的打着算盘。
见到那汉子进来,他头也没抬,继续盯着账本问道:
“后面没有尾巴吧?”
“丁老您放心,我很谨慎,在街上转了七八圈才过来的。”
斗笠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丁老抬头盯着他说道:
“那就好,接下来为了以防万一,你先在这躲两天,等风声过了,再随着商队出城回南疆,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那斗笠汉子有些迟疑,他心中舍不得中土的繁华,更愿意在天权坊市舒适的过活,不愿回到南疆贫困之地过苦日子。但他也知道犯了如此大事,再留在此地非常危险,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忽然,汉子精神一阵恍惚,像是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般,慢慢睁开了眼睛,他脑子昏昏沉沉,茫然四顾,待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大吃一惊,对着百里鸣质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该死,你到底做了什么?”
百里鸣并未理会,而是转身对着袁朝夕和翟青山说道:
“有线索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