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
依旧天边刚泛白,云姒便起了床。
早晨的空气凉得有些刺骨,她穿着略微薄的练功服往练功场上走去,打了一套拳。
这一个流程,她十多年如一日都是如此,可这几天却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这空荡荡的练功场似乎太过寂寥。
她练着拳,目光却时不时不经意的往云府和蓝府那道相邻的围墙看去,以前,那小蠢货总是坐在墙头,叽叽喳喳地夸她练的好。
她明明觉得他很吵,可最近听不到了,却觉得不习惯了。
她听小蠢货的爹说,他以前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可为了早上来看她练武,再也没赖过床,还会亲自盯着厨房给她做吃的。
想到此,她的唇角不自觉的向上勾了勾,叫他蠢货还真是没叫错,大冷天的不睡觉,就为了来看她晨练。
小蠢货说他要出门一段时间,他要去经商,他们蓝家的基业不能只靠他爹一个人撑着,他也要成长起来。
那天他来向她辞行,他还是坐在那道墙头,对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
小屁孩就是烦,她想将他的嘴给缝上,但是看在他给她塞的那盒椰子糖的份儿上忍住了。
他说等她把这盒椰子糖吃完,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他再让厨子给她做,她觉得小蠢货是真的蠢,她要是想吃了,大可以将他家的厨子绑过来。
但这次椰子糖的味道和之前有些不同,有些糊味,大概是厨子做糖时把锅烧糊了,该打。
不过就算有些糊,她也快把那盒糖给吃完了,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糖盒里的糖还剩下两块,小蠢货骗她,她的糖都要吃完了,也没见他回来。
其实这盒糖按照以往她可以吃一个月的,可是最近好像有些嘴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见底了。
心绪有些乱,她的拳越打越浮躁,爷爷教她任何时候都要沉着冷静,心如止水,若是他看到此时拳法杂乱无章的她,大概又要训她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是云祁的,云姒的身子僵了僵,停下了动作。
“若是心绪浮躁,便不要打拳,静下来,吹吹风,看看云,什么时候平静了再继续。”
云姒转身看着爷爷,眼神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爷爷似乎还从未这样和她说过话,以前说的最多的是为将者该如何云云。
她今早这般心浮气躁,是为将者的大忌。
尽管心头感慨良多,但她一向沉默寡言,不知道该如何跟爷爷谈及自己的心情,最终只能行礼告退。
“我知道了爷爷,我去军营了。”
云祁看着走远的大孙女,微微叹一口气,虽然孙女现在比以前通情了许多,可还是个木头疙瘩,也怪他从前管教太严了。
看来还得和黎青姝那丫头取取经,听说这丫头最近在捣鼓挖皇宫呢,要是以前他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大骂一句大逆不道,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哪天那丫头安静下来,他才觉得那是出了怪事了,用她的话来说,生命不止,搞事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