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进门后,老板连忙满眼堆笑地迎了过去。
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工作人员,掏出一个票本,对老板说:“这个月的卫生费交一下。”
老板陪着小心,笑着问:“同志,不是才交过的吗?怎么又要收?”
高个子不耐烦道:“县里在搞‘城区集中整治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新来的县长下的命令,我们也是按章办事。”看書菈
一般情况下,每个月的卫生费也就五十元,不是很多,老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花钱买个清净。
然而,那个高个子开好票后,老板急了,拿着票激动道:“不是五十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百五了?”
高个子解释道:“不是一百五,是两百!你不是缴过一个五十了吗,这一百五是补缴的。以后就()
按这个标准来。”
老板明显不乐意,嘴里嘟嘟囔囔不想缴,高个子不耐烦道:“县政府红头文件都下发了,你不缴就是在跟县政府搞对抗,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老板听他这么一吓唬,很快就老老实实地补缴了一百五十块钱。
两个工作人员走后,老板拿着那张票,想要撕掉,却还是忍住了,骂骂咧咧地边走边说:“特么的什么狗屁县长,就知道变着法地守寡民脂民膏!不用说又是一个大贪官!”
老板一点儿也没背着梁栋他们四个,他的话,梁栋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郭冉冉一脸揶揄地看着梁栋,却发现他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意思。
梁栋走向吧台,问那老板:“他们明显是在乱收费,你为什么要缴?对于不合理收费,商户完全有质疑的权利嘛。”
“质疑?去哪里质疑?难道为了这区区两百块,就让我去县里告状?即便我去告了,县里那些人会为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做主?两百块,就算是买药了,送给那个新来的县长吃!”
老板的话虽然难听,梁栋却没有一点恼的意思,又问道:“咱们这个新县长有这么可恶吗?”
老板没说话,从吧台抽屉里掏出一大摞子各色票据,甩在吧台上,抽一张,介绍一张:“这张是刚才缴的卫生管理费,以前每月五十,这次一下子涨到两百;这张是从业人员体检费,体检从来没有过,费用每次都不能少;这张是精神文明建设管理费这张是社会治安管理费,官方收的……”
老板话音还没落,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次进来的两个人不是政府工作人员,都剃着社会头,一看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领头的是个一米八多,满脸横肉的大胖子,目测至少两百斤,往那儿一站,就很有威慑力。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个小跟班顶多一米六,长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一进门眼睛就四处乱看,放在过去,不是小偷就是骗子,
大胖子进了小馆子,大马金刀地往中间一坐,小跟班就趾高气昂地走到吧台前,轻蔑地对老板说:“老曹,这个月社会治安管理费涨了,你再补交六百,凑够一个整数吧。”
老板没在管梁栋,从吧台里面转出来,哭丧着脸对小跟班道:“跃哥,你看我一个小店,一个月也挣不几个钱,你要这么个涨法,***脆关门得了。”
小跟班不管他这一套,不耐烦地说:“你关不关门我不管,今天这六百块钱,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