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想道:我若是像她说得那样,事先打听清楚宫里头的格局分布,弄清楚司膳司所在的方位,只怕这时候早就把大事干成了。听她如此一说,我倒还真是蠢得可以,难道,我果真不是一个担当大事的人么?
蠢才么倒不一定,你要真的是个蠢才的话,连后宫里你都混不进来呢。说着,陆观音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接着说道:你跟我说是钱多多的兄弟,跑到宫里来是想来看姐姐的,当时我就断定你是在胡说八道。
张梦阳笑道:是,是,是,姐姐原是冰雪聪明,这样的话原是瞒你不过的。
若说你真的是想念姐姐想念得厉害,肯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进宫看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知道吗?
张梦阳被她说得晕头转向,挠了挠后脑勺问道:那……那是什么了?
那就是,陆观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姐弟俩之间有私情。
张梦阳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好姐姐,你别逗我了。同姓尚且不婚,何况我们还是姐弟。
陆观音冷笑道:又不是亲姐弟,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不定在她进宫之前,你们就已经搞出了事情了呢。
张梦阳拍着胸脯,义正辞严地道:姐姐说得哪里话来,我钱奇虽然愚昧,可于人伦大义还是分的极清的。这等禽兽不如的行径,我是宁死也做不出来的。
陆观音嗔道:瞧你那假模假式的劲儿,不是就不是,就这么点子事儿,也用得着起誓赌咒的了。既然如此,那么你费劲心机地想进宫来,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哦,那……那又是什么了?张梦阳莫名其妙地问道。
定是你昏了头,想到宫里来看看陛下的那些娘娘们长什么样儿,对不?
张梦阳被她说得又是一阵苦笑,答道:我的好姐姐,就算我脑子进了水,被驴踢了,我也万不敢生出这种念头来啊。
陛下的那些个妃嫔婕妤贵人们,个个都如天上的人物一般,看上一眼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你如果不见识一下,便这么灰溜溜地混出宫去了,那岂不是身入宝山空手归?良机一去,这世上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张梦阳道:好姐姐,你说的这些娘娘们在这后宫里头,全都深居简出的,我便是有这贼心有这贼胆儿,只怕是也没有这等眼福呀。
陆观音切了一声,说:要不姐姐说你没出息呢,凡事都得敢想,才会有做到的可能。看在多多的份上,也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你要是有这个兴头啊,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张梦阳双手连摇地道:不不不,我可是没这个兴头,万一被人发觉了,可就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儿了。这个可万万使不得。
陆观音抬起手来打了他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地道:有姐姐我来安排,发觉你个头啊发觉。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刻就给你去安排。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张梦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问她道:帮忙?这话是从何说起的?为什么要帮忙?给谁帮忙?
陆观音道:反正咱俩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头,关系最和我要好的,便是长春宫里的刘贵妃。刘贵妃自被选到这宫里来,到今天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儿了,可是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啊,到如今也还没半点儿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