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小子还是红香会堂堂的二头领,连这点儿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我当初怎想得到你一个七尺男儿,竟会如此地卑鄙无耻下流。
张梦阳哈哈笑道:当着童太师之面承认下来,那是要以我之命来换你之命,如此大事,我又岂能不加慎重一些?我又岂能没有一点儿小小条件?
戴宗听他口风松动,似()
乎此事并非没得商量,便把手握着的钢刀还入鞘中,问道:好吧,看你这模样,倒也并非全然没有担当的赖汉,你说吧,你有什么小小条件?
张梦阳虽然口中如此说,但他所谓的小小条件,却是一时还没想好。他望了望水波浩荡的黄河之水,心想过了河再往南走不多远,应该就快要到汴京了吧。
一想到汴京,他触动了心思,那完颜娄室奉金主之命南来敲诈勒索于宋廷,也不知他此时已到了什么地方,是否已进入了汴京。如果我以请他杀掉娄室为条件与之交涉,不知他是否肯答应下来。
如果真能借他之手除掉娄室,而他在行刺娄室的过程中又被金人给杀死,那可就真是一举两得了。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
戴宗看在眼中,不知道他心中在打些什么主意,喝问道:老子在问你话呢,你呆头呆脑地笑个什么?
张梦阳被他这一声喝,登时醒悟过来,面容一肃说道:戴院长有所不知,一直以来?我心中都藏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一旦得偿,将会对我大宋朝廷,对我大宋子民有着莫大的好处。如果戴院长能够帮我达成这一愿望,我这条命,倒是甘愿奉送给你。
戴宗道:是么?你倒说说看。
戴院长,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小弟我闲来无事,默观天下大势,深以为金人灭辽之后,与我大宋必有一战。童太师借金人之手拿下了燕京,可金人占据了燕京之后,却不欲归还,任意抬高赎还价码刁难于我大宋朝廷。
他们如今派都统完颜娄室来汴京与议归还燕京之事。听说这娄室对我大宋向来存着轻视之心,坚持燕京既为他金人攻下,即是他金人土地,宋人若是想得燕京,便应自己提兵来取,而不应只凭口舌来拓土开疆。这娄室不止一次地扬言,他金人征战得来的土地,一寸都不会白白地给人。
戴院长请想,那金人皇帝派了这么一个家伙来汴京与我大宋朝廷谈判,那岂有一点儿要归还燕京的诚意?因此谈是肯定谈不成的,非但谈不成,金人还会以燕京为跳板,出兵攻我大宋。
这娄室乃是金***中智勇兼备的将才,我的愿望便是,乘着娄室来汴京之时,找个机会将其除掉,既让金人见识到我大宋国中亦有视死如归的死士,也为将来大宋与金兵对阵之时,除去了一个难于应付的大敌。
本来这件事施行起来实在太过艰难,我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勉为一试的。戴院长请想,人生必有一死,有些人之死重于泰山,有些人之死则轻于鸿毛,如能为大宋朝廷和中原万千生灵的命运而死,那可算得上是重于泰山,死得其所了。
他这一番侃侃而谈,显得毫无私心,大义凛然,将意欲凭此显名于辽国君臣,更因此博得小郡主和萧太后两个美人的青睐,进而以此功绩为媒,迎娶小郡主的意图遮掩得纤毫不露。
连他自己都在深心里为如此潇洒的一番说辞暗暗地称许点赞。
戴宗万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的时刻里,说出如此一番慷慨的言辞出来,不由得悚然动容,望向张梦阳的眼光,颇有些肃然起敬的味道。
戴宗缓缓地说道:你是说,让我去杀死了娄室,帮你完成了这个心愿?
张梦阳毅然答道:不错,你去将娄室给杀了,我则到童太师那里自首,为你遗失密信的罪责开脱。如此一来,我们两人岂不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戴宗一时间为他的言辞打动,也顾不上细思他所说的我们两人岂不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是在观察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梦阳又道:戴院长,你若是信不过我的话,不妨身随我前去刺杀了娄室,然后再跟你同赴童太师府上领死便了。心中却想()
:只要引得他不即刻杀了我,慢慢地拖延时间,总有机会摆脱了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