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护思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朝山下走,一边走一边想:以张梦阳在金军中地位之尊崇,如果他真的对莺珠好,那倒也让人放心。就怕此人居心叵测,有着其他的什么险恶用心,那可就麻烦得紧了。
萧麽撒也回过头来朝小郡主看了看,眼光中充满了不舍,但扫向张梦阳的眼光,却充满了嫉恨与杀意。
但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计后果地继续与他纠缠,那是绝对讨不了好去。山下的那千余金兵,如今全都奉他的号令,只要他一声令下,以那些金兵的狠厉劲儿,自己不被剁成肉酱,也得要万箭穿心。
令萧麽撒感到奇怪的是,有如此良机,那张梦阳居然不伤自己性命,还肯轻易地放自己归山,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换作了是我,岂能容情敌活着回去?可见这张梦阳也是个心慈手软,成不了什么大事之人。
萧麽撒一边想着,一边跟随着父亲、卫王护思等人朝山下去了。
山顶处又只剩下了张梦阳和小郡主以及梅里月里四人。
小郡主问张梦阳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金人?
张梦阳赶忙起誓说道:龟儿子才是金人,王八孙子才是金人。我如果敢对郡主说半句虚言,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日夜痛苦哀嚎而死。
只是那个莎宁哥,虽说只露着两只眼睛,但我总觉得他那眼神似曾相识,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见过的。她让这些金兵扈卫于我,应该是她个人的意思,可不是因为我是金人。
小郡主道:那她说你的身份比老九还高贵着十倍不止,那又是什么意思了?
想是她认错了人吧。张梦阳道:我倒想是金人呢,可上天只把我生成个微不足道的汉人。郡主,我对你说句话,你能依得我么?
小郡主俏脸一扬,不屑地应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了。假如你让我跟你去金国,从此做个金国女子,难道也想让我依你么?
张梦阳嘿嘿一笑,道:郡主说得哪里话,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是汉人,乃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在血统上可真的是与金人没有半点儿牵扯。
我想要对郡主说的,其实也正是指此而言。郡主,今后不论遇到什么事,不管别人把我当做是哪国人,把我当做是谁,我希望你都要始终坚信我那护身符上的身份,是我唯一的真正身份。
小郡主冷冷地道:老九总说你这家伙奇奇怪怪的,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从来不信他。可据今天之事看来,你这家伙果然是让人觉得有些不清不楚,奇奇怪怪的。
今天我把丑话给你说到前头,假如有一天让我拿到了你是金人的确据,这辈子都休想要我再理你,你听清楚了么?
张梦阳听她说得斩钉截铁,立即毫不犹豫地应道:郡主放心,假若有一天郡主查证得我是金人的话,不劳郡主动手,我自己便就挥剑自尽,用以赎去我对郡主的欺瞒之罪。
还有,小郡主接着道:你立马让山下的这些金兵给远远地我滚开,他们伤亡了我这么多的大辽将士,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全都剁碎了丢到金河里去喂鱼。虽说我暂时动不得他们,可也不愿看到他们老在我眼前晃悠,让我心里添堵。
张梦阳道:郡主,这个我看倒不必忙在一时。有他们护送着咱们,咱们不正好可以安安稳稳地离开此地么?等由他们扈卫着走出个几百里地,再随便找个理由发付他们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