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河子,大姑老姑在老爷子家门口下了车,因为路比较窄,周安东又把车往前开了开,停在了胡同口。
他刚下车就碰到一个中年人,在对面走来,肩膀上还扛着锄头。
“东子回来了。”
周安东笑着说道:“七叔,下地啊(下田)。”
“是啊!”七叔在兜里掏出烟递给周安东一根,“没好烟,别嫌弃。”
“看您这话说的。”周安东接过烟,拿出火机给七叔点着,“我以前可没少抽您的烟。”
七叔哈哈大笑:“那倒是,蛤蟆赖(旱烟叶)你也没少抽。”
周安东抽了口烟:“这大中午的,太阳正毒的时候,怎么不凉快凉快的在下地。”
七叔说道:“不行啊,今年雨水比较多,地荒的不像样了,草都比苗高了。天气预报说,下个礼拜还有雨呢,不赶紧干,怎么行啊。”
周安东点点头:“今年雨水是很好,收成应该也差不了。”
七叔苦笑一声:“这上哪看去,种地,出苗的时候,雨水很好。苞米抽穗,花生开花的时候,连续俩月不下雨的情况,也没少发生。”
“我七婶儿呢?”周安东问。
“腰掰了,在炕上躺着呢。”七叔一脸的无奈,“行了,不跟你聊了,我的赶紧走了。”
“走吧!”周安东说道:“我去我爷那看看,呆一会。”
七叔说道:“快点去吧,不然下地也该走了。”
两人在胡同口分开,周安东往回走,进了院子,就看到大姑老姑和老爷老太太,在院子里的杏树下聊天。
“聊什么呢?”
“我大孙来了。”老太太招招手,“快点过来,到树底下凉快凉快。”
大姑说道:“在说你大哥开庭的事情呢,昨天下午接到法院的通知了。”
老爷子裹了一口烟袋嘴:“也不知道能判多少年。”
周安东说道:“判多少年都是他咎由自取,能够保住脑袋,就是万幸了。”
“东子!”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再找找人,少判几年?”
周安东不满的说道:“奶,前几天,市里抓了一百多个官儿,省里调查组到现在还没走呢。如果这个时候,为了周安斌,我到处去走关系找人,他能少判几年,我这个顶风作案的就会进去,多判几年。你的意思是,把我弄进去,换他周安斌的自由呗。”
“你这孩子!”老太太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啊。”周安东说道:“不然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为了保住周安斌的脑袋,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们谁知道?现在又让我找关系,这可是犯法的,你这不就是把我往里面送吗?”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不停的说着。
周安东是真的生气了,话说的有点重,可看到老太太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顿时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