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站起身,扑棱扑棱屁股上的雪:“有点热,坐雪地上凉快凉快。”
姚军一翻白眼,把手里拎着的水馅包子递给周安东:“我去广播站找你,这是刘姨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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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忘了。”周安东把水馅包子接过来。
姚军说道:“你怎么有钱吃水馅包子?前一段时间去,涨到12块钱一斤,太离谱了,没舍得吃。”
周安东笑着说道:“我哪有钱,这是打土豪打来的。”
“对了!”姚军问道:“你跟刘志广打赌,要在元旦前卖出去七顿酒?”
周安东点头:“走吧,边走边说。”
距离酒厂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砂锅小吃,老来岁,砂锅做得非常地道,所以周安东、姚军和陈伟民经常在这里聚会喝酒。
“老板,先把酸菜锅做上,多放肉。”
陈伟民瘦瘦高高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下巴还留着一缕小胡子。他脱了棉大衣之后,里面穿着工作服,但就算是工装,看起来也非常笔挺干净。
周安东一进来,就看到陈伟民坐在那里抽烟:“每年这个时候,你们印刷厂不是最忙的时候吗?怎么这么早。”
陈伟民笑着说道:“有人请客,扣奖金也得来。”
姚军拎着凳子放到了屁股下面:“三儿,你这想法不对。酒厂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个月工资估计都发不不下来,年都难过,你还让我们请客,良心呢?”
“就是啊!”周安东坐了下来,抓起陈伟民面前的烟,“你现在一个月二十块,你不请客谁请?”
“艹!”陈伟民骂了一声,“你们两个真是犊子。”
周安东笑了一声:“问你点事,你们厂印刷挂历多少钱?”
陈伟民说道:“带封面的十三张纸,七八块吧。”
“不带封面的呢?”周安东问道。
陈伟民说道:“差不了几毛。”
周安东砸吧咂嘴:“这也太贵了。”
陈伟民说道:“二三百号人呢,机器一动,都是钱。你问这个干啥?想印刷挂历?”
周安东点头:“我要印刷挂历,宣传我们厂的酒。”
陈伟民一撇嘴:“现在谁还喝大高粱,有印挂历的钱,还不如给你们发奖金。”
“你知道个屁!”周安东抽了口烟,“把打赌还有改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陈伟民一皱眉:“印挂历做广告,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以前没人这么做过,你确定能行?别到时候一点效果没有,钱打了水漂,你们厂的书记可以拍拍屁股走入,到别的地方依然当领导,而你就成了厂里的笑话了。”
周安东笑眯眯的说道:“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过,就算酒卖不出去,但只是印挂历,我们也能发笔小财,过个肥年。”
陈伟民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看着周安东和姚军,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我认识一个私营印刷厂的老板,纸张质量差点,但印刷质量绝对不差,价格却能便宜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