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又沉默下来。
瞅了眼对面的小土房子,面色更加凝重。
虽说大伙都知道南姐儿有本事,但是这个本事到底是多大,大伙也不知道底细。
说她本事大,与旁边宋家大房的青砖瓦房相比,她家这房子虽显得又低矮又可怜。
若说她本事小,她硬生生靠着自己,围了个茶园,今年村里人可没少从茶园务工赚银子。
一时间,大家又开始思索自个这样围堵式的求人,是不是不合适。
“算了。”
其中有一人忽然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我一个克壮之人,还是别为难一个姑娘家了,咱要都求了上去,让她作难。”
其余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愿意吱声。
他们当然知道这般求到人家女娃面前不好,无非是要人南姐儿瞧着自家的难处,伸出援手,可······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周遭的亲戚也都一样的日子,自己的能力也不足,只能腆着脸求到宋家门口。
一家老小等着这些田土存活,若是此刻走了,那剩下来的半年,全家真的只能饿肚子了。
众人纠结不已,院门被打开了。
宋南絮各自端了茶水给众人,这才坐下。
其余人端着捧着茶水,没有一个人喝,正襟危坐的看向其余人,等着谁能挑头开口。
宋南絮看了眼众人这模样笑了笑,又端了两盘桂花米糕摆在桌前,“这么早,想来各位叔叔伯伯也没用早饭,这是刚晒好的桂花做的米糕,你们都尝尝,垫垫肚。”
见没人动手,宋南絮干脆端着盘子挨个让人拿了。
本就是有所求,一进门对方又是端茶,连桂花米糕都舍得端了出来,众人便更开不了口,原本香甜的米糕,塞进嘴里也味同嚼蜡。
宋南絮也有些奇怪,本以为今儿见了她,众人必定是要围着她诉苦,结果茶也喝了,糕也吃了,没有一个人张嘴。
宋南絮暗暗叹了口气,微笑道:“其实各位今日上门,定是听到昨日刘家大哥与我的说的话了,本以为我下田打
了滚,大伙应当认不出我才是,没想到只有里正年纪大了,辨不出我来,诸位乡亲早早瞧出来了。”
她故作逗乐的话,让众人神色一松,跟着笑了笑。
王姓的汉子见状,只得硬着头皮朝她笑道:“既然众人都开不了口,便由我这个脸皮厚的说,南姐儿,你也知道村里的情况,大伙多是租赁钱家田土生活的,钱家这次突然把田土收走,地里还有许多庄稼还没长成,三日就要归还土地,这······实在是没办法,才求到你面上来。”
“是啊~”
“是啊~”
有人起了头,自然就有人附和。
宋南絮拨了拨面前的茶碗,浮起一抹苦笑,“可村里的田土近两百亩,都求到我这里,我纵使有心帮助大家,可哪有那么大的财力一口气买了下来?”
“我们也知道你作难,只是······”余下的话那人也说不口。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私,降将自己的难处推到一个小姑娘家身上,将自己难处转换成她的难处。
“若只说几十亩田土,我咬咬牙,再不济去别处借了银子也成,可整个村一百多亩地就要近八百两银子,谁又会一口气借我个小村姑这么多银钱呢?”
她是想帮村里人,但能力确实有限。
帮的好,人家感念你的恩情,帮的不好,只怕还要回头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