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不知道,只是我全家老小都是指望这些田土,只托你能回去替我问句准话,至于银钱,咱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换几亩回来。”女人说着拿手背蹭了蹭眼眶,似是在垂泪。
大伙听到她问这样的话,一下也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小六子。
小六子面色作难,心内计较起来。
论说,这事情是三爷交代让自己去办的,这些田土只要是价钱合适,卖谁都是卖。
可零散的卖给村里人,东一块、西两块的,想想都费劲。倒不如直接找个大买家一并交了去。
“大姐,不是我不愿意帮大家,我与你明说了,我们家老爷也不单是要卖了这小河村的田土,像隔壁村的一并是要卖了的。”小六子说完看向朝一旁的账房,“何先生,您给大伙说说,单是这小河村田土有多少?”
“诸位稍等,容我翻看。”
那账房说完,舔了舔食指,端着账簿呼啦啦的翻了起来。
“这小河村,单是水田便有一百一十六亩,旱地六十亩,水田基本全是中等良田,旱地大多属次等田,若按如今市价,二等水田四两,三等旱地二两······”
“好了!”
小六子抬手打断账房的话。
不过是让他把亩数说出来,可没让他报价格。
“大姐,你可听见了,这拢共有一百多亩田土,你说你们村三四十户人,若像你说的,一家买上个一亩三分的,卖豆腐似得一块块切开了来,哪有时间浪费在这?”
“那······那要是不东一块西一块,我寻个办法一下买下个几十亩不成吗?”
似是被女人的发言惊到,小六子愣了片刻就,捧腹大笑起来。
几十亩地亏她能说的出口,一个农家虽说家中男丁不少,且田土租赁的也不少,可若是想手里有现银,也不是件易事。
除非这一家人侍弄田地之外,还有几人在外有足月谋活计,做工换银,除去吃喝能攒下个一两银子都了不得。
“你笑什么,只说同意不同意。”女人似是不耐,拿话催小六子。
小六子止了笑,再次打量了女人,视线如同田间的蚂蟥,蠕动的极慢,从头到尾。
身上衣物是辨不出什么,脚上的鞋到时没有露趾,头上耳畔也无半点首饰···
···
“你刚刚也听见了,中等水田四两一亩,旱地二两一亩,不议价,你若能一口气买下三十亩地,我便做主卖给你。”
小六子说着收回视线,朝着众人笑道:“各位,这大姐若是能一口气买三十亩地,且不论水田旱地,我便做主先买了给她,只是······我上头还有主子,可是没时间等凑银子。”
说着探出三个指头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看向女人,“三日!我收地契那日你若备好了银子,三十亩起卖,你有多少银子我卖你多少亩地。”
“行!那你可不能反悔。”
女人双眼一亮,笑呲一口白牙。
“你若不信,让里正当着大伙立了字据都行!”小六子被她这副模样气笑。
这村姑是真的算不清账,就算是旱地三十亩地那也要六十两,别说旁人,就是里正一家子未必能拿出这些银钱来。
“行,里正,劳您给立个字据,白纸黑字才有凭有据。”女人听完立马朝着里正讨字据。
小六子一噎,自己不过是客套一句,哪想她还真要立字据,心下也恼了起来,“既是要立字据,那便将你最少要买三十亩地的也写进去,若是你凑不上这么多银子,那就白送我十两做赔偿。”
“行!立就立。”女人也一拍胸脯,毫不示弱的应了下()
来。
里正急的满头大汗,趁着春生回去拿纸笔的时候,背着人扯住女人脏兮兮的衣角到一旁,仔细辨了辨,见她盘了妇人头,里正眉头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