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没设防,被老鸨拉扯的坐到地上,心中有几分火气,撑着地面起来,顺带抓了一小撮灰土,特意举的老高朝他狠狠的拍了拍灰。
“既然是你楼里的人,他是死是活你都不管?
他身上的伤这么重,没准是被你虐打致死,一早就没气了,见我们车从这里经过,便将人从楼上扔了下来想再讹上几两银子?”
老鸨被她扬了一脸的灰,朝着地上“呸呸”的吐着嘴里的尘土,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假装秀气的抹了抹嘴,“死丫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宋南絮没理会他,又抱着膝盖蹲下身子,抬手将地上男人的头发拨开。
面前这张脸······她指尖微微顿住。
看他身量修长,没想到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对方双目紧闭,左脸上一道伤口自眉骨蜿蜒而下直到下颚。
眉骨处的伤最重,隐约能看见白骨,面颊上皮翻肉开的淌着血,唇色苍白的几经透明,若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宋南絮都会认为他死了。
“嘶~嘶~”
围观的人群也没想到这人脸都被毁了,一个个倒吸口凉气。
就连那老鸨也没想到,见那血肉模糊的半张脸,一脸不可置信,一把将宋南絮给扫开,又颤着手将少年另一半头发也拨开。
“呀!”
当一张脸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是惋惜,纷纷摇头轻叹。
这样的颜色,就是放眼这一条街,那也寻不第二个来。
少年没伤的半边脸,像是一轮皎月,矜贵又精致,周遭的灯光覆在他眼睑上,投下一片鸦黑,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却好看的让人心头一跳。
只是一眼,宋南絮便想将他打包带回家。
老鸨也没想到这哑巴竟然毁了自己相貌,脸上悔恨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气的连拍大腿。
这可是他专门去了趟州府,在官府煤窑里寻到的宝贝啊!
足足花了五两银子赔了两斤十年的陈酿,才将人弄了出来。
煤窑的管事说是这人是不久前才送来的,没听说过话,所以里头的人都叫他哑巴。
这哑巴被自己赎回,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过,直到看见小馆倌的招牌,突然发起了狂。
就连他们想近身给他清洗都不行,索性就将他捆了起来,扔在柴房,每天只派人喂点稀粥,上了点药,不饿死就成,也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他身上的伤太多了,本来是想再养上一段日子再接客,可谁曾想被陈员外看上了,今日特意派了四个大汉押着他,给灌了软骨药和欢宜汤,这才敢将人送进包房。
岂料,他性子如此烈,自己下楼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他就坏了自己的脸,还从二楼包间跳了下来。
眼下脸毁了,腿也断了,这么一个破身子,就算自己舍得汤药钱,救活了也没用了。
老鸨心里一番计较,抹了抹眼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一旁的赵刚推搡起来,“干这一行的,脸毁了就全毁了,他可是我楼里的招牌,你今天别想轻易走了。”
赵刚被他推了趔趄连连,“明明就不是我撞的人,你这兔爷想赖我?”
“我不管,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老鸨掐着腰,一声比一声高,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赵刚到底也是个气盛的汉子,见他这么欺负自己,将人一把推开,人群中又钻出几个大汉来,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老鸨杀跌在地上,尖叫起来,“你个泥腿子,还想动手,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给我狠狠的打。”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