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高将军怎么还不露面?”陆义皱起了眉头。
“放心!很快就会有动静!”江茗禹淡定自若。
果然,话音刚落,城头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向下面守军大喊几句。那些守军立刻来了精神,东张西望起来。随后,一声巨响,吃力地推开了沉重的城门,西南两端也同时传来轰鸣声。
“来了!上!”江茗禹眼前一亮,拍手大喝。陆义带领一批猛将率先杀入城中,其余各路大军也蜂拥而入。但江茗禹严令不可伤害本地百姓,否则军法从事。
这时,狗蛋凑上前道:“大王,我们也该进城了!”
于是江茗禹和狗蛋两人一同策马直入城门。只见路边跪满了瑟瑟发抖的西夏士兵,个个面容憔悴,满脸绝望。他们大多身着单薄军服,又饱受风雪摧残,此时正抱头痛哭,热泪划过冻僵的面颊。更有一些虚弱烈士已经濒临冻死,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这些日日夜夜与饥寒交迫作战的战士们,如今见到江茗禹大军的到来,终于崩溃下来,放声号泣起来。
而在道路两旁拥挤的平房内,也传出婴儿的啼哭,妇女的悲鸣。更多惊慌失措的西夏百姓,抱着几件衣裳器皿,哭喊着四处奔走,寻找避难所。许多家门大开,门槛上
蜷缩着瘦骨嶙峋的老人,也有扶老携幼的全家老小,神情恐慌,步履蹒跚。他们中也有人高声祈祷,更有人双膝跪地,向江茗禹献上仅剩的食物、饰物,祈求开恩,可怜至极。
整条宽敞的大道上,到处是百姓的哭声,士兵的呻吟,夹杂着婴孩的呜咽,与马蹄声杂糅一处,嗡嗡作响,单调而绝望。这座饱经风雪,又在战火中摧残已久的古城,终于在此刻展现出了它最脆弱和绝境的一面。
江茗禹心中升起一阵悲悯之情。他放慢了马步,站在高处,凝视这片哀鸣的海洋。这西夏百姓经年累月在战乱中流离失所,如今投降大军唯一的希望,也难怪他们表现出了这等悲痛和绝境。
这时,一匹漆黑的快马突然穿过人群,始终在南门那边督战的图克斯洛,正控马向江茗禹飞奔而来。
图克斯洛策马飞奔而来,脸上兴奋异常。他大声宣布道:“大哥,高飞功勋卓著!在下已占领城中各要地,四十几万西夏兵尽皆归降!此时此刻,拓跋继迁和他的死士们正被我们困在皇宫之中,整个西夏王城实为我军所有的!”
说罢,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神情畅快淋漓:“真是让人高兴死了!我们打了小半年仗,总算把这该死的西夏攻下来啦!”
江茗禹淡淡一笑:“好样的,图克斯洛。你和狗蛋这次表现真是出色。”
图克斯洛急忙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大哥英明指挥的结果。要不是大哥制定周全计策,我们哪能这样顺利占领王城!”
江茗禹摇头道:“好了,占领王城只是第一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图克斯洛连忙正色道:“大哥吩咐,某一定殚精竭虑!”
江茗禹沉声道:“第一,立即通知狗蛋,尽快收编新归降的西夏兵。同时缴械,不许携带任何武器。之后准备好酒好肉,好生招待他们。”
图克斯洛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放心大哥,某去即刻传令。”
江茗禹又道:“第二,派勇猛部队严密监视皇宫四周。拓跋继迁身边还有忠心卫士,万不可掉以轻心。”
图克斯洛猛拍胸脯:“大哥尽管放心!皇宫周围的防守,已经布置的严丝合缝。就算拓跋继迁再猖狂,也难逃我军的掌()
控!”
江茗禹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么,我们也该去拜会一下那位自命不凡的西夏皇帝了。”
图克斯洛哈哈大笑:“哈哈,没错没错!这位躲在皇宫里瑟瑟发抖的皇帝,想必已经害怕得几乎失禁了!我们去见他,准能吓得他魂飞魄散!”
于是两人翻身跃上战马,飞速向皇宫奔去。图克斯洛一路上仍然喋喋不休:
“大哥你说,这拓跋继迁见了我们,准得魂不附体,腿脚发软吧?当初还妄称要灭我大疆呢,现在不是马上要被我们活捉了么!”
江茗禹不语,只是轻轻一笑。他沉默中却隐隐感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拓跋继迁这样王者,就算到了这等田地,想必也绝非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