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轮残月挂在西北方萧瑟的天空。然而江茗禹脸上的阴云,似乎比天还要黑沉几分。自从起兵以来,他还从未见识过这样难啃的硬骨头。我军不但伤亡惨重,连查文华带领的援军也已经覆灭。而图克斯洛率领的救援十万大军,至今还杳无音信。
江茗禹心中一沉,沉声吩咐手下人:“速速清查我军的死伤情况!”
过了一会儿,陆义垂头丧气地走进大帐,脸上毫无血色:“回禀陛下,经统计我军已阵亡将士九万有余,现在还剩下约有半数兵力......”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微不可闻的低语。
一半!江茗禹早有心理准备会伤亡惨重,但亲耳听到具体数字,还是不禁胆战心惊。他强自镇定,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努力鼓舞着室内气氛低迷的将领们:“我军虽然折损惨重,但北西夏守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关键的是,大疆军粮充足,能打持久战。我们只需围城不攻,就能将拓跋继迁他们活活饿死!”
将领们听后,脸色稍有好转,稍稍舒展了眉头。江茗禹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这场血战让手下这些无往不胜的猛将明白,想要称霸天下还为时尚早。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值勤士兵惊喜的报告:“驾驾!图克斯洛王爷带兵归营了!”江茗禹大喜过望,顾不上继续开会,快步迎了出去。只见浑身血污、步履蹒跚的图克斯洛正一步三晃地走来,虚弱地喊道:“大哥......我回来了......”他干涩的嗓音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江茗禹连忙搀扶住图克斯洛的手臂,半拖半抱地扶他进了大帐。众将也忙不迭地让开位置,让图克斯洛在案几前坐下,身后披着热毯,这才缓缓舒了口气。江茗禹关切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图克斯洛,连忙端来热茶,递到他面前:“王爷且歇息片刻,然后慢慢说来北门之战的情形吧,你我军折损多少?北西夏那边又是何状况?”
图克斯洛接过茶杯咕嘟咕嘟抿了几口,这才打起精神开口道:“哎呀,大哥啊,你也不知道,北门那边拓跋继迁竟然布下三十万大军!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及时退兵,只怕我和弟兄们早已一去不复返了......”说到这里,图克斯洛不寒而栗,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北门守将名叫杜春,仗着兵强马壮就妄想一口吃掉我带领的十万救兵。”图克斯洛一口气灌下半杯热茶,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敢率军出城应战,我正想找机会斩下他的人头时,北西夏兵却在瞬间退回了城中。”
说到这里,图克斯洛长叹一声,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我们虽然死伤了他们三四万人,却始终无法攻破北门。这北西夏兵就像钻地的鼹鼠,总能迅速逃回城里!”
江茗禹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那么,我军的损失情况如何?”
“死伤两三万,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当时为确保攻城顺利,我特意带去了大疆的精锐。”图克斯洛摊了摊手,示意损失不算太严重。
听过江茗禹简述东门激战的情况后,图克斯洛看着陆义等人一脸愁容,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狡黠。“大哥,你知道吗,我运气好,这次居然捕捉到几个北西夏俘虏。他们透露,如今西夏王城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
众将闻言,再度陷入了低声的讨论中。只有陆义还是一脸疑虑,他叹息道:“就算拓跋继迁粮尽,我们能速战速决攻下王城吗?时间一长,我们的大军也难保不会崩溃......”
“粮尽?”江茗禹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眼。他转向图克斯洛,追问道:“据你所知,拓跋继迁还能支撑几天?”
“两天!不出两天,北西夏大军必定断粮!”
江茗禹沉吟片刻,随即眼中迸射出精()
光。他拍案决断:“就给他两天!全军暂围不攻,等拓跋继迁军粮耗尽的那一刻,我自有妙计收拾他!”
“妙计?”众将纷纷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