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张佳琪并未如常来帐中汇报军情,江茗禹也明白她还在生气。
“去请张姑娘来参谋军机要务。”他对侍从吩咐道。
侍从去而复返:“回禀主公,张姑娘称身体不适,不能前来献计。”
江茗禹暗暗叹息,心知张佳琪还在自己话语的刺激下难过。但形势所迫,他也只能由着她去。
如此几日过去,张佳琪终于重新出现在江茗禹面前。只是她脸色苍白,神情黯然,已不复从前的生气勃勃。
“佳琪,你……”江茗禹欲言又止。
休要多言!”张佳琪别过脸去,“我明白你的苦衷,你我之交也已终结。我会离开,不再纠缠于你。”
江茗禹叹息道:“你我情同手足,何必如此决绝?”
张佳琪已然转身离去,只留下几句飘渺的话语:“感情最苦,乃是寸草不生之地……”
江茗禹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他们相识相知的过程,想起了她为他做过的一切。他不忍看她受伤,但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意。
他想起了刘逸霏,想起了她对他的承诺和期盼。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和感动。他知道她是他今生最爱的人,他也是她今生最爱的人。他决心要早日结束战事,回到她身边。
他拿出了刘逸霏给他的信,再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信上的字迹清秀而坚定,透露出她对他的深情和信任。他轻轻地吻了吻信纸,将它放在胸口。
“逸霏,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在心中说道,“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正当江茗禹独自忧郁时,此时,田乣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说:“主公,我们已经攻下了临安,是时候发兵攻打闻治了!”
江茗禹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缓缓地说:“田将军,你也知道我们从京州出发到现在,一路上打了多少仗,军士们都累坏了。我已经下令给他们五天的休整时间,五天后再出兵。”
田乣听了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是一个干载难逢的机会,不能错过。他说:“主公,您想想,闻治是费候的根据地,如果我们能够一举拿下,那么费候就没有退路了。我们现在正是气势如虹,不能放松啊!”
江茗禹摇摇头,说:“田将军,你太小看费候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你知道吗,从临安逃出来的官兵有两三万之多,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闻治。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三万人,而是五万人!”
田乣不以为然地说:“主公,您太担心了。费候在京州的恶名已经传遍天下,他的军队早就人心惶惶。听说有不少官兵已经投靠了桂州的王爷。我们有十万精兵在手,何惧他们?”
说着,他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主公,请您给我一个先锋之位,让我带领精锐先行一步。如果这一战不能取胜,请您斩了我的头颅以明志!”
江茗禹看着他这副热血沸腾的样子,也不忍心泼他冷水。他想了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说:“好吧,田将军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就由你做先锋吧。不过你要记住,闻治可不是临安那么好打的。你要小心行事,不要轻敌。”
田乣大喜过望,连忙谢过江茗禹,并保证一定会为主公立下大功。
斥候去而复返,向江茗禹详细禀报了临安城外的情况。原来之前所说伏兵根本不存在,江茗禹当时止步不追确实有些过于谨慎。
听完报告,江茗禹淡淡一笑,心中却泛起一丝冷意:“这下就有意思了…”
斥候似有些不满地说道:“主公,当时若使田将军全力追击,必可一举歼灭临安败兵,真是可惜啊。”
江茗禹并不觉得后悔,平静地()
说:“事后诸葛说容易,当时我岂能确定敌军无诈?若因贪图小胜、大意轻敌,我日后又当如何对先烈们交代?”
斥候这才恍然大悟,江茗禹所考虑的是军心和大义,自己确是过于短视。朝江茗禹拱手后便告退了。
江茗禹独自凝视地图,手指轻点王城:“费候,咱们的距离已近在咫尺…真期待见面时你会是何表情?”
说罢,他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别室中歇息。这几日马不停蹄,他已是疲惫不堪。
江茗禹躺在木床上,脑海中闪过种种记忆碎片:少年时潦倒贫困的生活、考中状元后的光明前程、受封为状元的荣耀时刻......
种种往事在脑中轮番上演,江茗禹神思萦绕,久久难以入眠。忽然,一张红颜浮现在脑海中——那正是他的未婚妻,多年好友刘逸霏的面容。
想起逸霏那日夜为自己奔波呼号、四处筹措军需的种种,江茗禹不禁感慨万干。正是有她在后方支撑,自己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北伐。
不知她现在可好?是否仍在为军需奔波劳碌?自己能否尽快平定南方,与她团聚?种种思绪让江茗禹久久难眠。
这日清晨,江茗禹正在用早膳,只见张佳琪飞风般地闯入,神色激动。
江茗禹连忙请她入座,张佳琪却窘迫地笑道:“不敢,昨日之事…我深思熟虑,决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