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的方式扫视着江茗禹。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此事暂且不表,待我亲自去尚沐查明真相再说。”他的语气暗藏杀机,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江茗禹深吸一口气,撇起嘴作出思考的样子,接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原来唐大()
人是怀疑在下害死了杨都尉啊。”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还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唐承安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江大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他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江茗禹连连点头,毕恭毕敬地回道:“杨都尉是大人提拔重用的心腹,现在他突然死了,大人心中不快也是难免。您要是对此事存疑,尽管去尚沐彻查吧,我恭候大驾。”他的声音恳切诚恐,满是谄媚的意味。
说完,他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双手合十拱手道:“对了,还有件事要烦请大人帮忙。既然大人说我舍不得兵权,那就请大人再派一个都尉来吧。到时我交出印信,也能消除大人的疑虑。这不也一举两得吗?”他的语气轻快起来,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王哲在主位上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嘴角抽搐,强行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本就无人愿意去尚沐做都尉这个烫手山芋,杨辉才刚死去,现在谁还敢接这个要命的职位呢?江茗禹这招着实高明,直接将唐承安逼入了绝路。
唐承安气得脸色通红,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他恨恨地说:“放心,尚沐的新都尉早晚会有的!”语气之中满是怒火。说完,他猛地甩袖,大步流星地离去,步履匆匆。这一去,就像逃也似的,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威严气势。
目送唐承安的背影离开,江茗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大声喊道:“唐大人慢走啊,去尚沐记得提前通知,我热情招待大驾!”他的语气中满是揶揄与嘲弄的意味。
唐承安的身影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消失在长长的回廊之中,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江茗禹满意地笑了,缓缓走到王哲跟前,两人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这一局江茗禹完胜。
王哲终于抑制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拍着江茗禹的肩膀,连声称赞道:“好啊,江大人真是高明!一招制敌,直接将唐承安逼入绝路,这番操作真是美啊!”
江茗禹也得意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运气好才有了这一局的胜利。唐承安想要在尚沐插手,本官岂能坐视不管?”
王哲点头感叹道:“谦虚了,江大人,你实在太谦虚了。以你的智谋和手段,区区一个唐承安,又岂是你的对手?本官看来,尚沐的局面,你已牢牢掌控在手中。”
见王哲点头,江茗禹这才继续开口问道:“刺史大人,黄家的生意,处理的如何了?”
他的语气谦逊有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目光恭敬地看着王哲。
王哲朝江茗禹笑了一下,摇头说道:“江大人,你这记性啊。上回你派人来,本官就说了,黄家的生意,都已在本官的掌控之中。”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地挺起胸膛,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而今时机也差不多了,你答应的陶瓷,什么时候开始烧制?还有三天就过年了,本官还指望靠这个大赚一笔呢。”王哲眯起眼睛,贪婪地揉着手指,眼中透着银钱的光芒。
江茗禹连忙笑着回答道:“大人放心,本官这就返回尚沐准备。正月十五前,第一批新款瓷器,肯定送到。到时本官再来州城,定让大人盆满钵满,赚上一大笔。”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还伴随着豪迈的礼节性大笑,让王哲十分受用。
江茗禹脑中已经在思考,决定将制作瓷器的作坊,设在尚沐。虽然尚沐距离州城路途遥远,但可以让尚沐的百姓们去应征制瓷,赚些生活费。老百姓富裕了,尚沐才能真正富强起来。所谓藏富于民,这正是一个明君应该遵循的方针。
王哲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就有劳江大人了。到时候本官定向圣上请旨邀功。”他的语气洋洋得意,仿佛()
江茗禹已经替他完成了伟大的功业。
江茗禹连忙肃然拱手道:“多谢大人嘉悦,本官定不负重托,告辞了。”说完,他笑吟吟地退出刺史府,转身就踏上了返回尚沐的路途。
回到尚沐已是离过年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但江茗禹丝毫没有耽搁,立即吩咐图克斯洛:“速速在西城建一座大型窑厂,征集城中的高超窑工,再有偿征调500名民夫。叫他们做好准备,大年初一正式开工!”
江茗禹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图克斯洛一头雾水,不解地问:“大人,开什么工?”
江茗禹回手将设计好的新瓷器图样递给图克斯洛:“就是这些新式瓷器,快点制作出来,运往州城销售,咱们就能赚上一笔了。趁现在最冷的时候动工,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图克斯洛看着图样,疑惑不已:“大人,这些瓷器,和寻常的没什么区别图克斯洛看着图样,疑惑不已:“大人,这些瓷器,和寻常的没什么区别,凭什么州城的百姓非买你这个外来户的东西不可?”
江茗禹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拍拍图克斯洛的肩膀说:“去吧,以后你就明白了。”
图克斯洛还想说什么,见江茗禹已转身离去,只得摇摇头去办事了。很快,尚沐的大街小巷,又贴上了衙门的榜文。
“又招人了,大人又想干什么?”
“看着上面说,要的是高明的窑工,应该是做瓷器吧?”
“瞎说,烧窑用得了这么多人?”
“管他干什么,给大人干活,可是能拿银子的,愣着干啥,走啊。”
“……”
随着众人的议论,城里的窑工工和民夫,就潮水般涌向了县衙。
凑够了江茗禹需要的人数后,前几天被他派出去的卫兵,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江茗禹自然忙不迭的问道:“怎么样了?”
刚回来的卫兵,脸上挂着疲惫:“大人,属下跑遍了尚沐四乡八镇。”
“终于不负所托,将大人要的一万石沙子,全弄回来了。”
正要去城防营的图克斯洛,十分纳闷的道:“大人,弄这些沙子干什么?”
江茗禹笑了笑:“自然是为了本官让你准备的窑厂。”
江茗禹又朝图克斯洛道:“走,跟本官去南城。”
“如今杨辉已经死了,城防营那边,还少不了那个母老虎。”
“正好就要过年了,本官也得去探望一下刘西门和逸霏。”
只要将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伺候舒服了,以后的事,才能水到渠成,江茗禹暗道。
这种事,图克斯洛自然是十分愿意,张佳妮回了城防营,他才有下手的机会。
于是,各怀鬼胎的二人,就这么踏上了去南城的路。
南城的刘家,刘西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笑呵呵地接待着江茗禹。刘逸霏对二人的到来也有些惊讶。
江茗禹和刘西门寒暄了几句,便询问起张佳妮的行踪。原来自从刘西门回来后,一直陪伴在侧的张佳妮也回了张家。据刘逸霏说,那天从城防营回来后,张佳妮就一直脾气暴躁,骂骂咧咧的。江茗禹不禁苦笑,看来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张佳妮还不知道杨辉已经死了。
就在刘西门派人去请张佳妮的时候,江茗禹刚派去运沙的卫兵突然跑了过来,一脸为难地说:“大人,沙子太多了,现在弄乱成一团,大家都手忙脚乱的,这该怎么办啊?”200名民夫运一万石沙子,平均下来一个人要运500担,的确过重了。江茗禹手头现在也没有多余人手,就连图克斯洛待会也要去城防营。
就在江茗禹一筹莫展之时,一直很()
安静的刘逸霏开口说道:“江大人,需要帮手的话,我可以去帮忙的。”见江茗禹有些惊讶,刘逸霏又看看刘西门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刘家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和父亲一起管理的,我也懂得组织人做事,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
刘西门点点头说:“小女说的没错,江大人若需要借助她的力量,就让逸霏去帮忙吧,正好给她找点事做,也不枉她平日里学的管理之道。”他作为生意人,明白与江茗禹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
江茗禹自然欣然同意,心想只要能接近刘逸霏,这是进一步获取美人芳心的大好良机。他笑眯眯地拱手说:“那就有劳刘老板了。”
刘逸霏皱眉道:“我去帮忙,你却谢我爹做什么?”江茗禹讪笑,原来这温婉大方的刘小姐还有几分古灵精怪呢。
而正在此时,张佳妮踏着白雪走了进来:“狗官,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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