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duang,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随着打更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得知此时已是三更天。
刚出内城的太子妃车队,正快速移动,一路向西,上了西山,来到灵台寺下榻
。这趟每月固定出现两次的阵仗,附近居民与夜巡差役早已屡见不鲜,是众所周知的例行公事。
太子妃进到灵台寺,已恭候多时的住持“慈通大师”,立刻前来迎驾,循例参拜完寺中供奉的主神“药师佛”后。
随即移驾至后山竹林间的禅房里,与往常一样,在此过夜。
禅房外头,一片肃穆庄严。
布置有太子卫队一百二十员,士兵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甲胄,手持短刀,目光如鹰如狼,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杂音,宛如铁壁铜墙,守卫着禅房周围的空地。
四周寂静无声,唯闻自己呼吸。
灵台寺里本来欢快的蝉鸣鸟啼都被武士们的气势压制,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院外山林里,偶有微风掠过,扬落树叶的沙沙声响也被武士们警惕的目光制住,不敢近前半步。
方圆三百丈之内就是禁地,人畜净空!若无指示或准允,就连寺中僧人也不得靠近半步。
禅房里头,除太子妃外,还有贴身侍女“小珍”,和女带刀护卫两员,共四人。
太子卫队,四人一伍,两人一组,一组一灯笼,禅房周围共计灯笼六十盏,整片竹林间,就以此处最为明亮!
今夜十五,乃月圆之夜,万里无云,夜色尤其明亮,即便不打灯笼,也能清楚看见远方树影。
“我看今晚月光如昼,要不……跟百户大人提个建议,把灯笼灭了。”
一名刚从北境边防调来的年轻卫兵“阿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按着挂在腰间的绣春刀,怯声地说。
“别挨骂,让你打着灯笼,你就打!”
一旁同组搭档的老卫兵“二狗”接着说:“这里不是边关,没那么多忌讳。”
二狗过去也曾在边关待过,深知边关将士的习惯。镇守关外,夜里挑着灯笼游走,那是一副作死的节奏!不但暴露自己的位置,弄不好,连自己身后一整队的弟兄都会没了性命!。
可在关内城里不同,大队人马打着灯笼,除了帮自己照明,增加能见度外,更重要的是能帮自己壮壮胆,同时还能起到早期预警的作用。
在治安相对良好的京畿地区,一般土匪、盗贼,远远看到一片灯笼海,多会主动回避,如若看到灯笼上头还写着“官署名”,那更是不敢靠近,但凡看到都得绕着走。
阿强与二狗两个人,就布置在禅房东面最外围的哨点上,忍着阵阵寒风与蚊虫叮咬!
他们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赶快天亮,收队散班。
百户大人“刘哥”,手里抓着一把熏香,从后方走来巡哨。他分别发给二狗和阿强,一人一支熏香,还叮嘱道:“把香插在地上,可以驱虫。”说完,他再往下一个哨点移动。
阿强:“刘哥真是了得,还备了熏香给俺们。”
“呿……每个月来这里站两回,站都站出心得来了。”
二狗不以为然地说:“那是兄弟们自己凑份子买的熏香,要不然……这竹林里蚊虫忒多,谁受得了!”
阿强:“原来如此!”
二狗:“对了,回头你也去找百户交个份子;咱们太子卫队每个人都交了,你也不例外!”
阿强:“晓得咧。”
半个时辰不到,眼尖的阿强,老远就发现有队人马正快速上山,于是()
紧张地向二狗回报。
二狗眯着眼,望阿强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唉呀,没事没事,那是鹤相的人。”
阿强:“鹤……鹤相?”
阿强盯着山下那队快速逼近的人马,很快的,已近到能清楚看见他们手上提着灯笼;但令他不解的是,二狗说是相爷的人,可他们却是打着路家标局的灯笼!
路家标局队伍的人不多,约三十来人。
刘哥很快赶来,与带头的镖师接洽;一刻钟不到,一顶官轿已出现在太子卫队的防线前沿不远处。
“你刚来不久,第一天接这趟差事……”
二狗压低嗓子,跟阿强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