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脸色难看,不管贾家扶持王子腾,还是贾雨村,都是因为贾门后继乏力,这才培植外人以为助力,没想到都是这种德行。
“这些外姓之人,不过是看上我贾家的权势荣华,借机谋官取势罢了,哪里有半点真心,都是些白眼狼!”
一旁的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一白,觉得老太太这话可不单指贾雨村,自己兄长王子腾估计也在其中。
半年之前,自己嫂子设计谋害贾琮的事败落,被贾政深为痛恨,贾王两家的关系实际已破裂。
虽然节庆还有年礼来往,不过是维持脸皮体面罢了。
听说最近皇上对兄长多了一些信重,不过当初如不是皇上的传旨内官,在荣禧堂说的那一番话,王家谋算贾琮的事也不会败露。
兄长虽身为京营节度使,但失去了贾家的凭仗,已是无根浮萍,在皇帝的眼中也不知算什么东西。
贾政说道:“老太太所言极是,外人终不可信,贾家能光大门楣,振兴家声,终究还是要靠自己门中子弟。”
贾母心中叹气,如今家中子弟,宝玉乖巧伶俐,最得到她的疼爱,其他贾门子弟哪有一个是有出息的。
要说有的话,也就是眼前这小子了,虽然从小就膈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身上流着国公爷的血脉,一笔写不出两个贾。
王熙凤看得也是一呆,这琮兄弟真是个招女色的,前些日子在荣禧堂见了那个芷芍,就算绝色了,居然还养了个毫不逊色的。
想到这些,贾母脸上神情有些和缓,说道:“既然人家母亲将女儿托付给你,你就好好待人家,你把那丫头带来我见见。”
我的两个玉儿,那些个孙子孙女,有了这么一个凭仗挡风遮雨,多些安乐受用也是好的。
但老太太不是一直不喜琮哥儿吗,这么突然待见起他的丫头了。
“凤丫头,你给我传下话去,英莲不是贾家的丫鬟奴才,是她娘寄养在贾家的,谁也不能慢待了。”
当真是玉雪般娇俏的人物,神情中透着股可人的娇憨纯真,让人观之可亲。
贾母方才紧绷的脸皮,一下子松了下来,虽心里膈应着贾琮,但见英莲这般俏美可爱,也露出了笑容:“这孩子倒是个极好的。”
王熙凤在一旁笑道:“琮兄弟怎么就傻了,老太太最疼惜伶俐的女儿家,还会吃了你的丫头不成,老太太要见,也是那丫头的福气。
贾母见他神情,眼睛一瞪,说道:“怎么了,伱的丫头就这么宝贝,看一看还能化了不成。”
王夫人听了这话,也楞了一下,虽知老太太喜欢好看的女孩,这英莲也的确长得讨喜。
王熙凤急忙应了,贾母又说道:“鸳鸯,你去取个赤金项圈赏这孩子,也算个见面礼。”
你说了那丫头的来历,不要说老太太,我们也好奇着呢,放心,谁还欺负了她去。”
见英莲十岁模样,身姿窈窕,秀眉弯弯,双眸水润清亮,琼鼻细挺,樱唇粉嫩,肤白犹如凝脂含光,眉心正中,一点胭脂痣,璀璨夺目。
不一会儿鸳鸯便领着英莲进了荣庆堂,人才刚一露脸,众人都觉眼前一亮。
这小子如今不过是个秀才,却已是七品官身,将来为官做宰是跑不了了,这样也好,外头有这样一个子弟撑着。
贾琮听了这话一愣,老太太又是哪里短路了,怎么突然要见英莲。
被凤姐儿一顿插科打诨,气氛一下子又舒缓下来,贾母便让鸳鸯去带英莲到荣庆堂。
王熙凤却比王夫人更机敏,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应该是老太太对薛蟠的做派恶心,这才让自己放出话风,让薛蟠断了心思。
再说这丫头被她娘托付给琮兄弟,如今又进了府,论理就是琮兄弟的屋里人,真要被薛蟠闹出事情来,贾家也要丢脸。
这赤金项圈可不是奴才能戴的,府上的公子小姐才戴这东西,老太太这是盖个贾家的戳,让姨妈那边也谨慎管着儿子,别惦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