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所以能得陛下恩遇敕封,是陛下要向天下臣民昭示不论嫡庶,无分贵贱,只叙亲恩的孝道至理。”
贾琮说了这句,便住声不语。
本来他还想再说几句,想想言多必失,还是脑袋要紧,便很聪明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嘉昭帝望着贾琮,脸上已露出惊讶,小小少年,思虑清晰,竟能一语中的,倒是有些难得。
怪不得这等年龄就取了案首之名,确有些不俗才器。
想到这些,一贯严正深沉的嘉昭帝,目光中也流露出几分激赏。
“说的好!如此年纪,骤然得封,无骄浮之心,体物明心,殊为难得。
朕会知会国子监祭酒李守中,让他协对金陵国子监,你为皇太后抄经之余,可去那里听讲,不误学业,伱退下吧。”
贾琮一愣,这就结束了,心里却海松了一口气。
这皇帝还真是快人快语,不问则已,一问就是挖心窝子的话题,再待下去,还不知又问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当他跨出大殿时,发现自己后背已湿了一片。
一个每日驾临满朝文武的君王,日积月累的上位者威势,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
何况在生死太后礼仪之争上,嘉昭帝这一番作为,谋算无双,城府深沉,早就让贾琮生出许多忌惮。
他第一次面圣,表面上能镇定应对已很难得了,但内心的紧张和压抑却难以言喻。
正要跟着那司礼监的小内侍出宫,突然前头走了一个宫女,袅袅婷婷,相貌甚是俏丽。
“这位公公,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要带奉议郎去见凤藻宫女史,有凤藻宫行旨令牌为证,请公公查验。”
贾琮听了这话,心中惊讶,凤藻宫女史,岂不是那贾元春!
那宫女拿出一块精致的银牌,上面镶嵌精美的飞凤图案,中间刻着凤藻宫三个字。
那小内侍仔细核验过银牌,又交回了那宫女。
自来宫规森严,入宫之人行程,都是提前安排,这司礼监小内侍今早奉命带贾琮入宫,事先并没有皇后召见的仪程。
不过凤藻宫皇后银牌却半点不错,想来皇后临时起意,不过怎么不是皇后亲见,而是让奉议郎去见女史,又是个什么说法?
这宫女他也是认得的,是凤藻宫宫女里极出挑的一个。
既有凤藻宫令牌为证,这宫女也是熟脸孔,自然是没事的,左右回到司礼监,向首领太监禀告入档一下。
那内侍告退之后,宫女对着贾琮盈盈一笑:“琮三爷跟着我来吧。”
贾琮听了这称呼一愣,只有贾府里的丫鬟下人,才会这样称呼自己,怎么这宫中也有人这样称呼。
那宫女见贾琮面有迷惑,微微一笑,水盈盈的目光闪动着温和,望着贾琮清俊的脸庞,似乎想起不少往事。
“我和大姑娘进宫多年,离开贾府时琮三爷年纪还小,应该是不记得我的,我是大姑娘的丫鬟抱琴。”
贾府四春的贴身大丫鬟,各以琴棋书画为名。
这抱琴当年可是贾府小姐丫鬟中排首位的,元春因才貌出众而被候选入宫,能做她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俗的人物。
贾琮见她十五六岁年纪,姿容秀丽,姿态绰约,袅娜如兰,没有五儿、晴雯的青涩,像是个有女初长成的邻家少女。
“原来是抱琴姐姐,贾琮有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