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楼对这位帝王小说作家非常好奇,一直缘吝一见,毕竟二月河人在河南,忙于写作,极少出门。
直到二月河来燕京开会,这才有了见面机会。
在丰泽园,姜玉楼见到了这位大作家。
二月河圆头大耳,满脸挂笑,身材高大,留着一个大平头,操一口浓厚的南阳方言,颇有几分像弥勒佛。说实话,他乍一看,着实不像满肚子帝王故事的大作家,反而像个粗人。
不过,他还是非常友善地同二月河问好。
相互认识后,二月河很激动。毕竟他见到的可是姜玉楼,闻名全国的大作家,相比自己,层次不知高到了哪里去。
通过和二月河的聊天,姜玉楼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那种浸润在书海中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话充满乡土气息,却总能逗得人哈哈大笑。
同时,姜玉楼知道了他的经历。
二月河本名林解放,没有上过大学,只是个高中生,而且是小学留一级、初中留一级、高中留一级,直到21岁才高中毕业的。从小喜欢特立独行,率性而为,不受成规约束。
之后的事,前面也提高过,便不再赘言。
姜玉楼好奇地问起了他的创作经历。
距离当年写《康熙大帝》已经过去三四年时间,但二月河仍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他说:“写历史小说不能没有历史背景知识,我写的不是架空或穿越的幻想小说,而是依据真实史料的帝王系列,需要阅读大量的清人笔记。究竟读了多少已经记不清了,肯定不止几百万字。”
当时一家三口蜗居在南阳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平房中,二月河毫不讳言当时是住在贫民窟。“房间被我从酒市场上淘来的发黄的书和报纸堆得满满的,妻子和女儿要从堂屋里过都迈不开腿。”为了不使手臂沾上稿纸,他在两臂缠满一圈干毛巾。
人们常用“头悬梁,锥刺股”形容读书人的勤奋。二月河还加上了一条“烟烧腕”,是他在晚上写作困了时拿烟头烫的。为了挤出时间来写作,他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当时家里太穷,用不起电扇,夏天太热,他就拿一桶水放在桌下,写作时把脚搁水桶里,既挡蚊子,又降温驱暑。有时实在太困,他甚至拿冷水浇头。冬天写作时,寒风刺骨,墨水都能结成冰。困意来袭时,他点燃一支香,让香烛腾起的烟雾把自己熏醒。
《康熙大帝》是二月河的开山之作。当时他天天熬通宵。晚上10点开始写作,写到凌晨3点睡觉。早晨7点半,天蒙蒙亮,他就起床点煤炉子煮粥,然后骑自行车买个烧饼吃,到单位上班。晚饭后睡两个小时,到晚上10点他再起来写作。“一天三睡三起,我的时间都是偷来的。”忙中偷闲写书,他也招来一些流言蜚语,说他不务正业,用公家的稿纸写自己的书。
二月河感慨道:“当时最大的困难并不是写书,而是在出版界、新闻媒体没有后台和熟人,没有门路。写出书来往哪里投稿都不知道,找了很多出版社都吃了闭门羹。”
这是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焦虑时光。
“头发都掉光了。大片大片地掉。”二月河比划着说,当时他很迷茫,知道自己能写,但写到什么样的程度够得上发表的水平,他把握不准。
他非常感激当初赏识他的红学会会长冯老先生。
当时,初涉文坛的二月河把研究红学作为敲门砖,给《红楼梦学刊》投了一篇稿件但却石沉大海,半年多都没见回信。心有不甘的他便给当时编委会之一的冯其庸写了一封信“***”,并附上另一篇稿子。不到一个星期冯其庸就回信了,不仅推荐刊发了二月河的文章,还建议他从事文学创作。二月河自此开启了写()
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