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弃玉还没收拾妥当搬宅子,门房已经到王夫人处通报。
苟夫人带着苟寻西上门负荆请罪了。
本来门房是懒得通传的,苟夫人这次是有备而来,给他们使了许多银钱。
又一路把戏做足了,让苟寻西光着膀子,负着荆条,从安定门开始一步一跪,爬到相府。
这么会来事,长安城百姓自然好奇得紧。
加上王弃玉原先在府衙敲登闻鼓,要和苟寻西义绝的那桩案子,也是被百姓津津乐道。
故而跟在苟寻西身后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乌泱泱一大片。
门房一瞧,这哪是他们能控制的,当下就去禀告王夫人。
“这个贼妇,好啊,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自投罗网来了。”
王夫人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竟然敢在相府外头,想要兴风作浪。
没门。
在她接连摔了几个青瓷茶盏后,苟夫人带着儿子,跨进相府。
“儿啊,你瞧,这相府真是气派,咱们绍兴府那小地方,还真是没法比。”
相府雕梁画栋,画彩仙灵,早就把苟夫人迷的三五六道。
一心只想着攀附相府权贵,哪里还记得她儿子已经和王弃玉义绝之事。
就连她私下扣王弃玉信件,磋磨王弃玉的事,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娘,你说这能行么?”
苟寻西光着膀子,背负荆条跟在他娘身后,相府下人规矩,不至于指指点点。
但行至一处,都会有丫鬟观望。
好歹也是读书人,让他很是难为情。
“这怎么不行?等会你就放下身段,女人呢,哄一哄也就好了。”
“这夫妻之间啊,哪有隔夜的仇。”
苟夫人完全不担心,毕竟在她印象里,王弃玉是个好拿捏的。
“娘,我听你的。”
穿过直棂窗回廊,垂花门外,引路的婆子告诉苟夫人母子:“在这等着。”
苟夫人知道这是到王夫人的院子了,小心翼翼应下,再也不见在自己家里的嚣张跋扈。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婆子唤二人进去。
苟夫人等得有些着急,她儿子还精溜子呢。
虽说已是三月底,但春寒料峭,难免会有凉意。
有小丫鬟从里边打帘而出,苟夫人忙站好,等候传唤。
谁知小丫鬟看都未看两人一眼,自顾走了。
“诶。这位姐姐。”
她赶紧把人叫住。
“夫人院子不许喧哗,你新来的?不懂规矩。”
相府的丫鬟,自是与别处不同,带着傲气,头抬得老高。
“姐姐见谅。”
苟夫人悄悄给她塞了个荷包,问:“我们来拜访夫人的。”
“哦。”
小丫鬟尾巴拉得老长。
“那便等着。”
小丫鬟捏了捏苟夫人给的荷包,分量很足呢。
加上她的私房钱,可以买下心仪很久的水粉胭脂。
小丫鬟满心欢喜,三小姐说的没错,这婆子是真有钱。
“不是,这位姐姐,我们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这要不是在相府,苟夫人是要原地跳起来了。
这个贱婢,神气什么。
“相府这么大,夫人庶务繁多,能抽空见你已是难得。”
“夫人这么劳累,你只是站在这什么也不干,就算等一上午,也不会()
少块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