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被王银钏气得差点没老泪纵横。
他少年风流,春风得意。
出身名门,仕途顺利。
他这一辈子,对得起皇家,对得起父母。
唯独这三个女儿,他是有愧的。
他为李家皇朝兢兢业业一辈子,从未有异心,却害得三个女儿落到这样的地步。
老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父女争吵,直到王银钏跑了,她才发话。
“相爷,事情还没有最糟,圣人赐宝钏彩楼招亲,就是在敲打你。”
“等宝钏婚事定下来,你就递上折子,告老还乡。”
“祖母。”
王金钏夫妻和王宝钏一听,十分惊讶。
祖母要父亲致仕?
王夫人也觉得不妥:“天家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吗?”
王相沉默着不说话。
王老太太一针见血:“讲,怎么不讲?”
人家不要脸的话,估计在座的各位都是刀下亡魂了。
“娘容儿子想想。”
王相沉默片刻,起身,他的背影,肉眼可见的弯了,
王相跌跌撞撞离开。
这一晚,相爷的书房灯火通明。
懂事的王宝钏给他爹煮了银耳雪梨羹,亲自端过来。
“爹,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
“女儿熬了些下火的银耳羹,爹你吃一些。”
放下银耳羹,王宝钏又绕到王相后背,轻轻给他捶背。
“是宝钏啊。”
枯坐好一会,王相听到动静,这才睁眼,稍微坐直了。
“爹,您的背,不似往年挺拔了。”
老父亲佝偻的身影,红了王宝钏的眼,刺痛了王宝钏的心。
“爹老咯。”
王相端起银耳羹吃了几口,称赞道:“我儿厨艺真不错。”
王宝钏微笑:“爹爹喜欢就好,往后我常给爹爹做。”
王相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这些事交给厨娘去做,我儿生下来,可不是围着柴米油盐打转的。”
王宝钏蹲在他旁边,头枕着亲爹的膝盖,“那么爹,女儿要做什么呢?”
王相爱抚的抚着她发髻:“自是做皇后都使得。”
王宝钏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她爹是被权势迷了眼,还是老糊涂了?
圣人那年纪,都可以当她第二个爹了。
再说她老爹哪来的自信,圣人会封她做皇后。
爹你还是告老还乡吧,朝堂的深浅,你已经把握不住了。
王相老狐狸一只,哪里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
他又吃了好几口银耳羹,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是圣人猜忌,你和太子倒是般配。”
“爹爹本想着,你姐姐们都嫁了官宦人家,轮到你怕就委屈了,只能选个平常人家。”
王宝钏点头说:“爹,我都明白。”
谁知王相大掌一拍,气势拉满:“你明白个屁。”
“宝钏啊,到了招亲那天你别怕,你大姐夫会把关的,能进来的都是长安城有钱有势的郎君,你放心大胆的选。”
“就是太子来抢了,你也嫁得。”
王宝钏:所以爹爹,女儿梦里,你是真的扯了大旗造反了吧(˵¯͒〰¯͒˵)
王宝钏唤来书房伺候的下人,让去端了热水来。
她亲自沾湿帕子又拧干,递给王相:“爹,擦把脸,您早日歇息吧。”
王相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把帕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