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阴一道剑气竖斩,将这断墙处的众多邪祟都打成了伤残,柳白再度三张奇宝书页丢下。
赤金火海之下,这断墙处的邪祟就好似棉絮遇到火苗一般。
燃烧的极为旺盛。
火苗跳动的也是极为喜悦。
断墙两边的走阴人见状,都在默默收了手,因为这附近的邪祟,都被柳白跟祈阴两人联手,绞杀了个干净。
柳白虽只是修第二命的走阴人,但他命火点燃之下,本就有着神龛的实力了。
外加这血色图纸,还是由黄生这个极有可能是天下最强大师打造的奇宝天地书。
还被柳白熔成了自己本命奇宝。
外加柳白一次性动用了三张“火”字真言的奇宝书页。
重重加持之下。
哪怕是这断墙处的那些鬼蜮横生的祟物,也难逃烈火焚烧。
纵使外边还有着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的邪祟,但他们过来也是需要时间。
所以这些城墙上的走阴人都抓着这难得的空档时机,赶紧恢复着自身状态。
柳白身形飘在这断墙上边,背后似是一凉,他放在书页上的右手赶忙撕下了一张“遁”字真言的书页。
刹那间,他身形一闪而至远处。
随即他站立过的那个位置,其背后虚空处便是凭空伸出一道血色弯钩肉刺。
若是柳白没走,这一下势必得将其胸口捅穿了。
可动用了这“遁”字真言的他,自是轻松避开。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速度竟然有如此之快,快到跟瞬移都没多大区别了。
等着他再度回头看去时,只见对面断墙上赫然冲起一高大人影,他双手带着一双鹿皮手套,猛地握住了这肉刺,怒喝一声,竟是从这虚空当中拔出了一祟物,猛地一甩便是去了远处。
他大踏步的脚踩虚空而去,同时放声笑道:“敢杀柳公子,问过我蒋冲了吗?!”
断墙处的赤金之火逐渐熄灭,地面已是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珠,红的青的夹杂其间,遍地都是。
没了火海拦路,这远处的邪祟再度一涌上前,欲要从这断墙挤进来。
城头上经过短暂休憩的这些走阴人,也是再度点燃命火,放出术法。
雷序黄上观几人也是如此,柳白也没再动用奇宝。
书页虽多,但也是需要缓和恢复的。
总不能竭泽而渔。
只不过他这次也没再动用自己的本命之焱,而是借用着邓家的无源火。
如此一连杀个不停,也不知过去多久,杀的柳白都麻木了,可这眼前的邪祟依旧不见少。
身边的走阴人也是不断更换着,有些是城里来的走阴人,被替换了。
还有些则是来了城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柳公子,你先歇会吧,让老身来。”一个花白头发的黄衣女子上前,她左手已经耷拉着,但精神依旧很好。
柳白见状也就答应了。
主要还是胡说他们都已经休息几次了,他却一直没退下来过,虽说这命火不是自己的吧,但是借由自己的身体烧出来,烧久了也是浑身酸疼。
正当他退下来,还没走到那稍微安全些的地界时,却是见着西境长城以西的那片黄沙上空,忽地显现出一尊巨大的金色法相。
其只一出现,便是提刀朝前砍去,速度奇快无比。
刀气滚滚横扫而来。
只见一小山高大的黑影被其拦腰斩断,化作一阵血珠雨散落人间。
饶是如此,那刀气依旧只是损耗了小半。
余下的刀气朝着西境长城方向劈来。
城外的那些邪祟自是感觉到了大恐怖,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朝着四周跑去。
可这刀气实在太过巨大,好似都足以赶得上整个西境长城的宽度了。
数之不尽的邪祟在这刀气之下化作了阴珠,散落在这片不知埋葬了多少邪祟和走阴人的黄沙地里。
连带着这断墙外边的这些邪祟,都死伤大半,最后还是被一浑身甲胄的骷髅,一头将这刀气撞碎了,余下的邪祟才免得灾祸。
但是其余城墙下的那些邪祟可就没有如此好运了,它们只得在这刀气之下毙命。
隐隐之中,柳白似是猜到了这是谁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刀气快要临近城墙之际,倏忽抖散身形。
更远处的禁忌之中,先前那一闪而逝的金色法相上空响起来了一声畅笑。
笑声如同滚滚惊雷传遍四野。
惊地无数邪祟胆寒,但却让这城头上的好些走阴人惊喜。
只听那声音主人放声笑道:
“今日显神者,乃我阿刀是也!”
显神。
阿刀显神了!
柳白听到先前那笑声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惊喜了,现在一听更是果然如此。
若是谈论起这走阴城内的风云人物,近几年来,谁人不识阿刀?
几年前刚来这走阴城时,还是个铸神龛的走阴人,但是短短不过半年功夫,在这临近走阴城内的禁忌之中逛了几圈,回来就已经能神座了。
再之后又是经历了几场邪祟攻城,这走阴境界就蹭蹭蹭的往上涨,很快便是到了本尊高坐的境界。
现如今又是一次邪祟攻城,他竟然就……显神了?!
这要再来一次,岂不是都能证道了!
这也不止是柳白的想法,而是这西境长城的城墙上边,无数走阴人心中的想法。
柳白脑海里边则是紧接着又想起了黑木前几日的言语,他说等阿刀显神之后,他就将显神无敌。
现在阿刀显神了,看着他劈出的这一刀的效果,倒真是有些显神无敌的架势。
毕竟这西境长城外的众多邪祟,在他这一刀之下,起码少去了三成!
众多邪祟一下少了三成,这让城头上的走阴人压力小了许多不说。
更是让好些邪祟都没了再战的心思。
先前多上三成都没拿下城头,现在少了三成,那还能行?
它们是邪祟,但它们不傻,恰恰相反,好些邪祟都要比人机敏!
“阿刀是吧。”
更远处的禁忌之中,那件染血的寿衣里边传出阴恻恻的人声,让人听了心生胆寒。
紧接着,阿刀的身形便是猛地朝着城内遁来。
同时放声道:“老元帅救命啊!!!”
显神无敌,一刀劈去万千邪祟,很猛了……可依旧无法跟这王座邪祟匹敌。
阿刀虽然狂,但也是狂的有自知之明。
“老元帅?”
“呵呵。”
王座寿衣已经从原先的位置消失了,但是声音却依旧传遍了整个城头。
它的意思很明显,这城头上的众多走阴人也都心中知晓。
阿刀若是能回来城头,那这王座寿衣邪祟自是不敢再追。
可若是还没回来城头,反而是被老元帅接引进入城头的话……那你老元帅不讲规矩,也就别怪我们禁忌不讲规矩了。
到时事情说的小了,就是禁忌王座犯边,要走阴城交出阿刀。
或者事情再大些,禁忌……东征吧。
阿刀自是也明白这道理,所以此刻的他,自是拿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
城头上的这些走阴人也都纷纷为阿刀揪起了心。
这阿刀若是能回来,假以时日势必又会是人族的一尊证道强者,可若是回不来,那一切都是玩完。
“娘嘞,这阿刀若是回来了,他欠老子的钱,一笔勾销!”
柳白身旁,那个手提斧头的赤膊男子大笑着,又是一斧头剁碎了一飞鸟山精的鸟头。
“那可不行,他欠我的还得还,顶多……顶多请他去老酒鬼那里喝几壶马尿吧。”
另一个倚靠在城头的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有些出气多,进气少了。
柳白眼角的余光又是注意到了黄上观在紧紧捏着拳,胡说则是屏住了呼吸。
柳白也担心,但是相比之下,又不是很担心。
他相信阿刀为了晋升显神,做了诸多准备,可同样有人为了证道,也是做了许多准备。
所以他只是默默看着,顺带将一道道术法丢下城头,炸死邪祟无数。
可饶是如此,饶是这无数人都紧张的张望和期许着,却依旧晚了。
阿刀所化流光,被一件寿衣挡住了。
他身形只得被迫停下,此时离着城墙却依旧有着一半的距离。
他张张嘴,嘴唇有些颤抖,但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他是想喊老元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