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郎君,莫要吓唬我了。”【求月票】
沈若若是来“抢”那门术的,那门《牵丝红线》余下的那半门术。
而那门术,说是每代只有会主才能学……因而现在媒妁会里头,会这门术的,也只有媒姑一人。
不仅如此,那门术甚至还被她放在了须弥里边。
这让沈若若如何才能拿得到?
只能一个字,靠“抢”了。
因而跟着进了屋,来到媒姑修行的房室里边时,沈若若便是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师……师父,弟子有个请求。”
在外头有外人在的时候,沈若若自是称呼媒姑为会主,但现在私底下,她自然也就称呼媒姑为师父了。
“什么请求,还用得着你下跪的?”
媒姑还给沈若若端来杯清茶,放在她旁边,至于晚上喝茶有没有什么不对,媒姑自是没想过的。
也没伸手去扶她,既然她要跪着,那就是说明在她沈若若看来,这事的确是跪着说好一点。
那就跪着吧。
媒姑也不在意这些。
对于沈若若来说,她感觉自己除了求,也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抢是肯定抢不了的。
自己要能从师父手里抢东西,那就完全没必要受那邪祟威胁了。
完全可以选择强上。
至于偷……沈若若更是不敢想,自己要是偷了师父的东西,然后被她发现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索性不如直接求了。
反正是自己师父,求一求,不丢脸的。
“就……就是那门《牵丝红线》术,弟子已经将上半本融会贯通了,所以想求师父将下半本也授予弟子。”
沈若若说这话时,始终低着头,因为在她看来,这好像有种大逆不道的感觉。
这余下的那门术,得是会主才能学,自己现在来找师父要。
那是不是在说,自己要当会主了,师父你快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哦?”
媒姑眉眼挑起,颇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也没生气动怒,反倒是说着,“你施展来看看。”
“嗯。”
沈若若看到了希望,顿时颔首,然后也不见多余的动作话语,只是见着她抬起双手十指,白皙好似玉葱般纤细的手指微微动弹。
十条牵丝红线便从她手上飞出,甚至还能朝着四面八方环绕着飘去。
即是说,只要她想,她的这门牵丝红线,可以同时对付十个对手。
“余七。”媒姑轻声说完,沈若若手上就有三条红线消失。
“余四。”
红线只剩四条。
媒姑又道:“余八。”
沈若若双手的红线各自增补两条,双手合计八条。
媒姑的眉眼顿时舒展开了,这最简单的法子,便能试探出沈若若到底是否真的掌握。
这但凡她要是掌握的差了点,就不可能变化的如此顺畅。
但现在看来……沈若若没撒谎,的确是没什么问题了。
“起来吧。”媒姑右手轻轻一抬,也是返回了旁边坐下。
沈若若嘿嘿笑了声,“谢谢师父”。
也就端起放在地面旁边的那盏茶水,起身来到媒姑身边坐下。
“这余下的那下半本术,现在传给伱也无妨。”媒姑轻声言语。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沈若若急忙说道。
媒姑瞥了她一眼,“你也别急着高兴。”
“余下的这半本术,没你想的那么好,就像……你见为师用过那门术吗?”
“这……没。”
沈若若本想说自己都不知道余下的那门术是什么的,可转念一想,自己跟师父同源,都修了那门《牵丝红线》。
既然如此,师父真要是施展了,那么自己应当是能察觉到一丝的。
但是沈若若却从来没有在师父身上察觉过。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媒妁会的会主,大多都是女子吗?”媒姑轻声问道。
沈若若想了想,“因为我们媒妁会的术,更适合女子修习一些?”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在这门《牵丝红线》的这门术里头了。”
“就是余下的那门术。”
眼见着沈若若还想发问,媒姑便已是取出了她心心念念的那本羊皮纸的古书。
“师父现在传你,你看看便知道了。”
沈若若虽是满心疑惑,满眼好奇,但是现在解开谜题的术,就在眼前了。
她也用不着多问,而是直接自己翻开了这本羊皮书。
先是一页页翻过,看完了这熟悉的上半本,余着的下半本……上次是被媒姑下了禁制,翻不开的。
但这次,沈若若却是轻而易举的翻开了。
她看着这上边的文字,没再多说,而是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看了过去。
她不知道媒姑愿意让她看多久,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她决定还是得一遍记住了才行。
恰巧,过目不忘这种小小的本事,沈若若还是会的。
可起先还好,她看着也是寻常。
等她看到后边,直至看完这术时,她原本寻常的脸色当即变得惊慌……甚至极为难看。
“师父,这……这术怎么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门术?!”
沈若若有些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门这样的术,也难怪师父会说,这媒妁会的会主,大多都是女子了。
“就是这样的一门术,老祖传下来的,而且还要求每一任会主都得修习,所以没办法。”
媒姑笑着将这本羊皮书收了回去,然后又笑吟吟的说道:“相比于上一门术,这门术应该算简单吧。”
“看一遍就能学会。”
“简单,简单。”
虽是终于拿到了这下半本术,哪怕那个恐怖的邪祟再度杀上门来,自己也得以交差了。
但是沈若若却丝毫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种失魂落魄的意味。
毕竟这门术……她是不敢教啊!
“好了,术你也学会了,没事就早点回去吧。”媒姑好似随意挥了挥手。
沈若若呆滞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师父”,也就转身走了。
媒姑就这么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以她对自己这弟子的了解……沈若若多半是遇着事了,但却不敢说。
甚至这件事,还极有可能跟这门术有关。
‘我倒看看,是谁在打我媒妁会的主意。’
脑中念头闪过,但随之也出现了一个让媒姑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的身影。
李化梅。
在媒姑看来,不管是实力还是动机……自己这师兄,都是有的。
毕竟,他虽然看似没什么别的想法,但媒姑却也知道。
自己这师兄,一直对自己接了这媒妁会会主,而不是他接任这件事,始终耿耿于怀。
再者,沈若若的这番表现,也说明那个背后的人,极有可能会是自己的这个师兄。
也即是沈若若的……师伯。
如若不然,她在得知了这门术的情况后,为何会是那样的一番表现?
但对于媒姑来说,现在却还有个更棘手的消息,因为……老狼山,出事了!
她原以为自己是给那位小公子找了个安生地,可没曾想,那条快死的老狗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
然而偏偏那小公子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都是不安分的主啊。”
媒姑揉了揉眉心,身形也是随即消失在了这媒妁会里头。
对比之下,这事情的轻重缓急,媒姑还是拎得清的。
……
与此同时。
江州以北,乌云山深处的那洞穴里头。
周八腊正虔诚的跪在地面,而在他面前,则是还有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影。
“周神使啊。”
“哎,行走大人,属下在的。”
听着这一声“神使”,周八腊终于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先前经历诸多,现在终于结了硕果。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热泪盈眶,浑身舒泰。
若不是这关系不合适,他甚至还想这行走大人再喊自己一声“周神使”了。
“你这是给神教,惹了大麻烦啊,周神使。”行走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周八腊听着,猛地抬起了头,眼神错愕。
“什……什么啊,行走大人,属下,属下一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一心一意想着给至高无上的鬼神大人供奉血气,可从未有过他念。”
周八腊嘴上虽如此说着,但心中却已经活动开了。
他在猜测着,莫非是这个行走大人捅了大篓子,然后需要个背锅的……不然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准许,将自己提拔成了神使?
而且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哪来的给神教惹大麻烦??
这不摆明了是欺负自己老实吗?
周八腊正想着这事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着这行走大人说道:“老狼山阴脉里边,你们供奉了一座神庙,有这回事吧?”
周八腊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
“有。”
这庙当初落成之时,他都还去祭拜供奉过。
“那座神庙,被人毁了,连鬼神大人的神像,都被打的四分五裂。”
“什么?!谁?”
周八腊刚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可现在看来,这行走大人可没冤枉自己啊。
“呵呵,你的地盘里边出了事,你连谁动手的都不知道?”
行走声音带着一丝冷嘲热讽的意味,让周八腊听了愈发胆寒,“是……是媒姑那贱女人做的?”
他只能猜测着,“还请行走大人示下。”
“呵,周神使,你可不能太废物了。”
“鬼神教内,可不养闲人。”
行走微微前倾着身子,认真说道:“今天这事,我便与你说了,下次若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尊就会让你知道,神教自有神教的规矩。”
周八腊连忙点头称是,跪拜不止。
毕竟这篓子,真是自己捅出来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老狼山……媒姑!
“动手的,是邪教信徒,具体的……是巫神教的信徒,是一头鬼铸身的邪祟,但是对方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对我们鬼神教动手,想必多半是已经在这云州成了气候。”
行走说着也是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区区一个巫神教,竟然就敢站在我们鬼神教上头,屙屎屙尿了。”
“看来,有必要震慑一下他们这些宵小,好让他们知晓……什么叫做至高无上的鬼神教。”
“我这么说,周神使你可明白?”
行走说完,俯视着身子,微微低头看向了跪在地面的周八腊。
“明白明白。”
“那你去吧。”
眼见着周八腊离开,石壁上的一只乌鸦便是大叫道:“周八腊来了,周八腊走了。”
“周八腊来了,周八腊走了。”
行走回头,看着那只讨人烦的乌鸦,皱眉道:“你过来。”
乌鸦飞了过来,还没靠近,便被这行走一巴掌扇落到了地面,“你这丑鸟,吵死了。”
乌鸦又扇着翅膀飞起,叫喊道:“丑鸟被打了。”
行走稍一沉思,便道:“你去把虎姑奶奶喊来,这事……周八腊靠不住,得她来。”
乌鸦这次没再喊话,只是扇动翅膀从这洞穴当中飞了出去。
及至清晨。
再度在山岭当中做了半晚无用功的柳白,也是怒不可遏,最终只得在附近找了个鬼影级别的山兔精,打杀之后烤了吃了,给自己增加了0.2个气血点。
如此一来,这一晚上也不算是没有丝毫收获吧。
至少实力是精进了这么一点的,主打的就是不能虚度光阴。
临着等他回来这围子之后,司徒红也就过来汇报消息了。
关起门来说话,司徒红自是称呼公子了。
“昨晚上主要是奴婢跟廖康动的手,所以我们媒妁会这边基本上都没什么伤亡,只有一个帮众被擦伤了胳膊。”
“除此之外,腊八教那边的走阴人全都被我们杀光了,现在许兆守在那边,并且让他们养的那些【采珠人】继续采珠,但却是要上供到我们这边就是了。”
听着司徒红的陈述,柳白也就点了点头。
“还行。”
“让许兆跟我们的人回来吧,周八腊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别留在那边死掉了。”
一听周八腊要来了,司徒红也是变了脸,忙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司徒红来了又走了。
柳白便又唤人喊来了廖康。
柳白这次也没藏着了,而是直接就问道:“什么时候通知的媒姑。”
“嗯?”廖康忽地抬头。
见着柳白淡然的神色,他也不敢犹豫,“昨晚……昨晚掌柜的下了地底,属下就已经跟媒姑传信了。”
“掌柜的,这,这兹事体大,属下不敢不说啊。”
廖康说着连忙跪地大拜。
他也知道这地底有个神庙,而且从那半夜的地龙翻身,以及事后柳白说杀了全部腊八教教众这事来看。
廖康也能猜到,势必是出了大事。
这事……他觉得要是再不告诉媒姑,日后怪罪下来,自己肯定是难逃其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