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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踉跄后退一步，喉间溢出“嗬嗬”的喘气声。
眼中更是迸发出强烈的恐惧。
一瞬间，鲜血似乎从地上漂浮起来，一点点糊住他的眼球，让他无法看清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是生是死，是男是……女！
这一幕是何其熟悉。
多年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啊爬，直到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突然间，那人早已模糊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
乌黑如瀑的长发，明亮摄人的眼睛，如桃花般娇艳的双唇。
因为太漂亮，当时是全村小伙子争相抢夺的对象。
最后还是因为王硕出的钱够多，自已和他爹生前交情也不错，才分给了他。
然而他没有料到，这个姑娘的性子居然那么烈。
趁着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大部分人都前去吃席的时候，她说服厨房里帮忙做饭的外来女人，往水缸里下了泻药。
好好的喜宴吃完，村里人一个个拉得面如土色。
很多人家中只有一个茅厕，这个刚完事，那个就捂着肚子冲进来，甚至还有憋不住直接拉在裤子里的，好些天没敢出来见人。
看到这种情况，原本不敢逃的几个女人也动了心。
趁村里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们结伴跟在那个女孩身后，拼命往山下跑！
只可惜，她们低估了下山的路有多难走。
陡峭险峻的小路只是开胃菜，时不时出现的分叉口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一旦选错，浪费的时间可不止一点半点。
在第三个分叉路走错，需要重新返回的时候，她们被追上了。
围上来的男人虽然还没恢复，脸上都有些菜色，但毕竟是干惯农活，身强体壮的男人！
几个又累又渴，又惊又怕的女人瞬间被吓破了胆，绝望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除了她。
她手持一把菜刀静静地站在那里。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额前碎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澄澈无比。
她不愿、也不要被带回去。
失去尊严和自由的生活，她一天都无法忍受。
那天，女孩捅伤了好几个男人。
刚开始他们还有些投鼠忌器，怕伤到她不好和王硕交代，然而随着身上不停挂彩，其中一人甚至被她砍中肩膀，哗啦啦流出来的血把地上的灌木丛都染红了。
鲜血刺目，吓呆了众人。
而浑身警惕像刺猬一样难以近身的她，最终还是被人从身后偷袭成功，一棒子狠狠敲在脑袋上。鲜血顺着头顶流下，强烈的疼痛使她晕眩踉跄，却仍旧紧紧握着手里的菜刀不放。
村长带着人赶到时，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就像现在这样，满身是血地朝他爬过来。
“季……季襄！”
村长狠狠后退一步，当年那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猛然出现。
明明已经虚弱不堪，随时都要断气，可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或哀求。
有的只是轻蔑。
“我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这是她断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在眼前交替出现，女人嘴角染血眼神诡异，男人痛苦哀求奄奄一息。
报应……
不，他不信！
屋内的人本来还在争吵，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砰”一声巨响。
出去一瞧，村长正扶着门，怒气沉沉地看向他们。
脚下是他()
平时特别宝贝的花盆碎片，里面种着的发财树掉了出来，和旁边血肉模糊的血人一起蔫哒哒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