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丫头果然不是凡人!
三人急匆匆赶回楚家,大门口,是几十年未曾有过的热闹景象。
所有宣扬过楚母风流韵事的人,都要当着楚老三的排位解释清楚,听说过什么谣言,听谁说的,是不是自己编排的……
否则,那个邪门的小姑娘可不管你是谁,鞭子一挥就是皮开肉绽,随手一掐就是天雷滚滚,连石头都能劈成碎末。
村里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常对大姑娘小媳妇品头论足的的张寡妇张开嘴巴干嚎,企图倚老卖老蒙混过去。
小姑娘眼皮微抬,伸手冲她轻轻一点,以往编造过的肮脏闲话便不受控制般往外吐,直听得众多受害者双目赤红,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张寡妇用力捂住嘴巴,扼住喉咙都不管用,嗓音渐渐嘶哑,连十几年前刚嫁进村里的新娘子被她羞辱跳河,后村王家大女儿被她编排得名声受损、一辈子没嫁出去都抖落出来。
到最后,口吐白沫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楚陌尘放缓脚步,看着那个瘸了腿、满嘴黄牙的老光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是赖子先胡说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得意样才跟着编瞎话,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仙姑饶命,仙姑饶命,我还没老婆孩子……”
这人他很熟悉,小时候老是爬上自家墙头对着母亲笑得一脸猥琐,他拿扫帚砸过去,都没碰到人,就躺在门口嚎啕大哭,说他身为儿子不孝顺,竟然打老子。
还有那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有一次母亲早起去后山拾柴,正巧碰上他从刘寡妇家钻出来,要不是成阳饿得睡不着进山找吃的,拿石头砸破了这人的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自那之后,无父无母的宋成阳住进了楚家,与他成为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异性兄弟。
林敏儿掐了个诀,冰凉刺骨的水浇在老赖脸上,意识渐渐回笼,身上的痛楚也随之苏醒,疼得他浑身颤抖。
褶皱布满脏污的老脸上,不复以往那般嚣张,嘴唇疼到哆嗦:“我……我和淑芬,不不不,我和楚家嫂子什么都没有,我编的那些,都是做梦梦到的,求……求仙姑饶了我……”
楚母听着这些“忏悔”,眼眶通红,喉间哽咽,仿佛被刀割般疼痛。
丈夫刚死去那段时间,她差点被这些谣言折磨死,娘家在嫂子的撺掇下与她断了关系,公公婆婆更是认定了她不守妇道,孩子未满月就被一起赶出家门。
若非楚家的一位远房姑奶奶因年纪大了无儿无女,以伺候她至送终为条件收留了母子俩,她早该是跳河而亡的命。
“楚老三就剩一口气的时候,她还光明正大偷男人,据说是被女干夫***活生生气死的。”
“瞧她那狐媚子长相,就不是正经人。”
“呸,裤腰带比***还松,你们可把自家男人看好了。”
“……”
此时此刻,说过这些话的人一个个痛哭流涕、丑态毕出。
看着公婆脸上悔恨、讪讪的表情()
,她感到压在身上重逾千斤的担子被彻底卸下。
令堂这病……若是再早几年兴许还有救,如今寒气已渗入五脏六腑,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送走镇上保济堂的大夫,宋成阳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被领进柴房。
“嘎吱”一声,门被关上,抖落的灰尘在阳光下扑簌落地,只瞥见方才对众人一脸冷漠的小姑娘委屈巴巴低着头,小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柴房。
“你不是我爹爹,是我的主人,外面那个坏女人想坏你道心,勾结了一个魔修把你困在了这处幻境之中……”
小丫头垂着脑袋,眼睛上方的浓密睫毛忽闪忽闪的,在圆乎乎的小脸上映出两把小扇子。
想起电视剧里男女主之间强行产生的种种误会,以及圆谎时死掉的脑细胞,她痛定思痛,还是决定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
谁知话音刚落,桃夭闯了进来,柴房门锁对她来说恍若一块豆腐,轻轻一挥就跌落在地上:“她在撒谎!”
桃夭神色悲戚,微微上扬的眼尾有些泛红,瞧着便惹人怜爱:“你我本是师徒,不曾想在千百年的朝夕相处中暗生情愫,后来我们的事情被宗门长老发现了,你被投入此处幻境中洗去所有记忆,我则被父亲接回灵溪宗……好不容易偷了法器才进来,原本只想再看你一眼就知足了,可是,可是当心心念念的人变得触手可及,我产生了奢念,我明白我不该,可是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林敏儿:???
我是谁?我在哪儿?她说的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