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县城医馆,周瑞的母亲王氏紧紧攥着儿子的手,满眼乞求。
再过不久就要下场考秀才了,他们全家盼了多少年,如果因为病重或腿有残疾而无法参加,想想就让人绝望。
安心堂的老大夫头发花白,按着床上年轻男子的脉搏久久不语,看那眉头紧皱的神情,想来应是比较棘手。
半晌,老大夫提笔写下退热一张退热方子,吩咐学徒立刻煎药,然后对守在旁边的王氏道:“令郎服药后若能在子时前退烧就无大碍,至于这腿……伤口太深,骨头可能已经裂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氏身子一晃,捂着嘴低声呜咽起来。
赶考的盘缠还没有着落,这下人又出了事,她儿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殊不知,周瑞手里的银子可不少,他本就能说会道、嘴巴甜,再加上长期不下地干活,皮肤比村里其他男人白净许多,那种特别的、读书人的气质,把姚燕哄得团团转。
梁正随信寄回来的银子大部分都被他拿走了,买书、买笔墨纸砚,与同窗应酬,或者买些珠花发簪讨好姚燕,愣是一分钱都没拿回家里花。
两日后,人终于退了烧、恢复了一些神志,待看到自己腿上的伤口时,又差点晕过去。
来不及考虑如何向家人解释银子的来源,火急火燎地打算去府城找大夫。
更离谱的是,人都这样了,临走前还不忘继续害人,用两个铜板拜托隔壁小孩送了个东西,埋在梁家门口的柳树下。
梁欢看着四只爪子沾满泥、胖脸灰扑扑的小脏猫,又好气又好笑,拎着她颈后的皮毛提溜起来骂道:“小乖?你又淘气了!”
“喵呜~”林敏儿扑棱着两条后腿,冤枉极了,她在树底下扒拉半天,都是为了找出二人通女干的证据给张荷花母女看的!
梁欢眯了眯眼,这才看清自家猫嘴里叼着的不是一块简单的布条,而是一个拳头大的小布包。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张荷花把手擦干净,一脸严肃地接过布包。
两人一猫紧紧盯着,布包解开,里面放着一根镯子、一包药粉。
林敏儿凑过去隔着纸包闻了闻,杂七杂八的几味药,倒是都没有什么毒性,但混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若掺在饮食中吃上几日,身体再康健的人都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她猜,上辈子梁欢之所以好几个月缠绵病榻,估计就是因为这药粉,否则,她一个从小康健的小姑娘,就算受了母亲去世的刺激,也不至于就这样没了。
林敏儿气得想捏拳,表现在猫猫身上就是不停抬爪挠桌子,“噌噌噌”,听得人耳朵发麻。
张荷花一把攥住她的小肉垫,一边捏来捏去一边猜测道:“会不会是你嫂子她娘送来的?听说她儿媳妇厉害得很,估计怕被看到,所以偷偷埋在咱家门口?”
林敏儿:目瞪猫呆.jpg
随即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喵”的样子,惹得母女俩又是一阵好笑。
“娘你看小乖好像听懂了似的,真聪明,我哥回来肯定喜欢她。”
提到梁正,母女俩的心情不免沉重下来,三年了,不止他,村里其他被带走的人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过,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她们宁愿等,也不愿失去希望。
隔日,张荷花带着自家猫去村里串门,这家坐坐,那家聊聊,听了一耳朵八卦。
待走到村尾姚家附近,林敏儿趁张荷花没注意,偷偷摸摸跳上院墙,借助院子里的鸡窝、草垛等为掩体窜了进去,惊起一阵鸡叫声。
张荷花心()
里想着那个布包,以及布包里面的镯子和药,徘徊在姚家门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问问。
这时,姚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大喊:“谁拿了我的镯子?”
听到“镯子”二字,张荷花神情一凝,哪有这么巧的事?
自家门口刚挖出来一个,姚家儿媳妇就丢了一个,看来这东西应该就是亲家母偷偷拿给女儿的。
只是……身为婆婆怎么能偷拿儿媳妇的东西,这也太不讲究了。
回头还是找个机会给人家还回去吧,免得因为一个镯子家宅不宁。
想到这里,张荷花一手抱起自家刚刚出现的猫,转身往家走去,全然不知这一切都是这只看似无辜乖巧的小猫咪干的。
原来,昨晚村里人都睡下后,她仗着身姿灵巧夜探姚家,往姚燕嫂子窗台上放了一只从空间里拿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