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当然知道。
对继子要什么给什么,让他轻易的就能得到,后面一旦碰到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得大吵大闹?
给他貌美的丫鬟婢女,环肥燕瘦朝夕相处,有几个能把持的住?而一旦把持不住,弄出庶长子,好人家的闺女不可能嫁进来。
想和正二品大官联姻的人家,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勤奋刻苦品行好的二公子身上。
至于犯错求情,给他求情就更划算了,一能博个好名声;
二能在亲爹面前上眼药,属于本来只是一点小事,挨顿训斥就行,求情后变成了跪祠堂以及得出个不堪大用的结论;
三还能继续惯着,让继子认为他没错,下次继续。
这样的捧杀有谁会用在亲生儿子身上,巴不得亲生儿子大婚前功名在身洁身自好,婚后妻妾成群。
她看向桑柔,幽幽嗤笑:“凌夫人真是好呢。”杀人不见血,还能落个好名声。
凌强哼了声:“那是!那些长相漂亮的丫鬟婢女,我娘都舍不得给我,但凌然竟然不领情!
不接受我娘的好意,一个不要就罢了,还大吵大闹惹怒爹爹偷跑出府,他这样的烂泥,能怪的了谁?”
水清听着凌强批判的话语,眼角眉梢反而带上欣慰的笑意。
这孩子,属实是个聪慧通透的,小小年纪已经察觉出后娘的手段,并且抵住了锦衣玉食美色环绕的糖衣炮弹。
要知道多少人也只是口头孝顺,做大官的爹以及舒适生活外加要什么给什么的好后娘,有几个还能想起自已亲娘所受的磨难委屈。
凌然全能放弃,属实一身傲骨。
可这傲骨在他弟弟眼中,却属于烂泥,呵,谁是烂泥往后就知道了。
“凌然不是烂泥。”清泠泠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晏秋走了过来,直直走到水清面前,看向凌强,口齿清晰的又说了一遍:“凌然不是烂泥。”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一身淡紫色上袄下裙的寻常样式衣衫,身姿挺拔眸光清亮,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犹如一株劲竹,无惧风雪。
人群中立即响起响亮的附和声:“对!凌然好着嘞。”“你这个做弟弟的这样说你哥,你爹知道不?”
“谁是烂泥还不知道呢!”
凌强直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一时忘了反应。
他见过的女子很多,以往和娘在府外居住时,都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要不劳苦干活,要不畏畏缩缩,要不吵闹喧哗不得体,要不沉默寡言犹如鹌鹑,他总觉得和他格格不入,配不上和他玩;
等进了府,府上丫鬟婢女貌美是貌美,但娘说她们低贱,以往给他连个贵妾都做不上,做个通房丫头就是她们高攀了。
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完全可以做他的贵妾!
他愿意给她一个贵妾的位子!
桑柔面对小姑娘带起的声浪气的狠狠捏住手帕。
她桑柔的儿子怎么能被人质疑!
正想开口讥讽小姑娘几句,替儿子出口恶气,就听到身侧的儿子拉了拉她广袖,低声道:“娘,我想要她,你和她娘定下来,等及笄了给我当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