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自己的秘密被揭开,顾蔓枝和邵先军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袁桂芳,可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让两人再一次彻底失神了好半天。
她早就知道九斤不是亲生的孙子,却依然对他宠爱有加,也完全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心实意地将他当亲孙子对待,这波操作实在是让两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直到袁桂芳说出这样一席话,邵先军当然还没办法完全理解,但顾蔓枝却是低下了头,生怕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被对方看见,喉咙里更是一阵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样的峰回路转让邵先军恨不得在袁桂芳的脸上亲上一口:“这么说的话,你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了?”
“妈当然知道这件事说出来,蔓枝肯定会受到二次伤害,既然你们存心瞒着,我当然也就不会主动提了,如果不是九斤的生父找上门,我也不会那么紧张,我确实也没什么好主意。还好你跟小沭够机灵,能想出旅游过年的方法将这件事暂时躲过去。”
都说女人的心思细腻,这一点特质在袁桂芳的身上体现了一个淋漓尽致,早在朱林安出现在邵家小院门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大过年的,这小子不回去帮家里人忙活,在咱家门前一站就是一天,还总是往院子里瞅,这么怪异的行为怎么可能逃过我的双眼,要不是小沭出面吓走了那小子,我差一点就去找公安了。”
“等会。”从袁桂芳进门开始,一直处于震惊与自责中的顾蔓枝终于听明白了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对话,她那原本就还没有恢复血色的脸上再一次被惊惧笼罩,连身体都开始有些发抖起来,“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朱林安他不是被定罪要坐牢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咱们家门口?”
邵先军很是无奈地叹了口闷气,虽然他不知道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朱林安是怎么逃过牢狱之灾的,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残酷,那小子真就恢复了自由身,并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农具厂宿舍区他们家的院门外。
顾蔓枝感觉自己的双眼都无法聚焦了,这三年来,在家人和朋友的治愈下,她已经渐渐淡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总以为生活可以就此很幸福地持续下去,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还是自己的黄粱一梦,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
她真的是不想伤害任何亲人,可这件事要是真的暴雷了,她就毁了整个邵家。
就在顾蔓枝浑身微微颤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这个无解的局面时,袁桂芳再一次向她释放出了善意和理解:“所以我们这不是在商量最好的解决办法吗?家里的其他人都好说,就是孩子爷爷的工作可能会难做一点,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让他去申请提前退休,再以小九斤需要去南方上学的问题,让他跟我一起去帮忙照顾孙子,只要我们离开了江城县就行了,国家这么大,我就不信那个姓朱的还能找着咱们。”
虽然邵先军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能担负起保护全家人的责任,反倒是要躲着朱林安,明明自己这边才是受害人才对,可他还真就没有对付那个无赖的手段,袁桂芳的这个主意看来还是最可行的一个。
想想还真是憋屈。
“唐沭跟我说这件事他来解决,要不我们双管齐下,就像妈说的,既然咱们能提供好的环境和条件,小九斤肯定是要去其他资源更好的地方上学的,而这孩子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用这个理由将我爸骗去南方倒也合情合理。”
因为自己曾经的遇人不淑给现在的家庭惹出来一大堆的问题,却还需要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来想办法解决,这让顾蔓枝更加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刚刚袁桂芳说邵先军何德何能可以娶她为妻,顾蔓枝觉得这话要反过来说才()
对。
她,顾蔓枝,何德何能可以嫁入邵家。
“你说说你这孩子,平时不是挺要强的吗,怎么今天晚上一直在流眼泪了。”在替顾蔓枝擦眼角的时候,袁桂芳还不忘调侃几句,“话都说开了,你们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该吃吃该玩玩,咱们全家好好放松一回,就算真的与那个姓朱的面对面了咱也不怕。”
将袁桂芳送出房间,顾蔓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直到邵先军叫她,她才有如梦方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