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江城县人民医院家属楼二层楼道上,随着一扇门的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一手提着扫帚,一手则拿着簸箕,下楼去倒垃圾的时候顺道帮着在过道上走了一遍。
不得不说,郑海阳这个顺手而为的举动为他在医院家属楼里挣得了不少的好感,虽然陈家母女从来没有在人前承认他跟陈舒音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陈家的未来女婿。
哪有年底了放假不回家,天天往昔日领导家跑的年轻人?就算陈副县长以前对他有知遇之恩,也不用如此尽心尽责,连自己家都不顾了吧。
不过小伙子倒是憨厚,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可比以前那个朱林安看着顺眼多了。
想到那个姓朱的就来气,不就是一个县长家的上门女婿吗?瞧把那小子给激动的,见了人不打招呼也就罢了,走路都是仰着头看天,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好在苍天有眼,这小子因为经济问题进去了,顺带还坑了老丈人一把,翁婿俩做了狱友,也算是为江城人民除了害。
如果是放在两年前,以郑海阳的身份和地位,肯定是高攀不上陈家大小姐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虽说陈家母女俩都没查出问题,但什么叫世态炎凉,大伙还是明白的。
副县长的女儿成了普通的公职人员,还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陈舒音的身价不说是一落千丈,郑海阳这个县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还是可以配一下的,怎么说这位也是陈副县长一手带出来的年轻干部,他们如果走在一起,谁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可惊讶的。
听着邻居们的夸赞,郑海阳只是笑笑,并不做任何的解释,这让一直在家里偷听的方秋珍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正在厨房里洗碗的陈舒音,她又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或许是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轻微动静,陈舒音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不过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而且我跟郑海阳也有过一次坦诚布公的交流,两人都没有那个意思,你就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陈舒音的决绝让方秋珍感到一阵无奈,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倔驴的性子,也只有丈夫陈茂元偶尔才能劝说的动。
“法院前两天宣判了,你爸的命是保住了,不过判了个无期,就算他在里面表现好,想要出来也至少是二十年之后的事了,到时候我肯定是要陪着你爸的,为了顾及影响和你的前途,你可能就得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要是没一个男人在身边的话……”
“妈,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多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再说了,谁说有刑满释放人员的家庭就不能在一起过日子了?得到政府的释放,就证明他们已经为自己的犯罪行为付出了代价,怎么就不能享受家庭的温暖重新开始生活了?你这种想法对我爸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大道理我是说不过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我跟你爸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陈舒音似乎早已经听够了这些唠叨,她并没有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郑海阳这个人的看法有了变化。
刚回国那会,或者是因为家庭的巨变给她带来的打击不小,原本只会阿谀奉承的各位亲朋好友见了她都跟碰到瘟神一样的敬而远之,郑海阳的关心自然能够让她的内心产生些许的感动。
可相处的时间久了,陈舒音发现他对自己母女的关心和照顾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受过提拔的秘书对昔日领导家属的报答程度,那时候连陈舒音自己都怀疑郑海阳是打算追求自己,所以两个人之间才有了一次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