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二十八所门外的树荫下碰头,唐沭()
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夏工,我现在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
夏昌平皱了皱眉,想到自己闺女跟这个小子的关系,这一声夏工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别扭,犹豫了半天,夏昌平还是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看向唐沭:“你还是叫我叔吧。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他实在是不明白,唐沭一个学农的,找他一个做工业研究的能有什么事。
唐沭点点头,又重新叫了一声夏叔,然后将陶远杰昨天向他传递的消息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夏昌平不愧是这个领域里的专家,他只是听了个大概,便已经猜到这其中有猫腻。
“你是怀疑日本人花钱买废矿石是图谋不轨?”
“日本人是出了名的不肯吃亏,他们这次愿意干这种赔本的买卖,我们难道就不能合理怀疑一下吗?”
“你在怀疑什么?”
“我觉得这批废矿石有问题,夏叔你能不能取一些样品回来化验一下,说不定就有咱们想要的答案。”
“你这么怀疑国际友人,有什么依据吗?”一九七六年国家与老美的关系破冰,现在正是与西方各国往来的蜜月期,这时候与日本商人发生不愉快的摩擦,那可就是给国家添乱,外宾可不好惹。
“我没有实质性的依据,所以来请夏叔帮忙。”唐沭摇头,“日本人从来就不是好东西,他们崇尚强者,当我们的实力衰弱时,他们就会朝我们的头上举起长刀,从明朝开始一直到抗战结束,日本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作下的恶还少吗?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连曾经自己犯下的罪行都不敢承认,咱们还能指望这种人会真心实意地帮咱们?”
“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作为宁城人,夏昌平对日本可谓是恨之入骨,他也不希望看到现在的日本人还从宁城老百姓头上占任何的便宜。
“如果说只是化验几份样品的话倒不是很费事。”夏昌平沉思着点头,“刚好今天下午所里会去宁钢厂,我跟着过去一趟就是了。”
两个人又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夏昌平将化验结果告诉唐沭。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唐沭忽然想到一个刚刚被忽略掉的问题。
“怎么夏叔也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得到这个消息的?”
接下来的几天,唐沭老老实实在学校里上课,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目前的能力范围,他就算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干等夏昌平那边能传来什么好消息。
其间,夏妍的小姑夏淑萍来过学校一次,她是来向唐沭询问有没有将消息传达到港岛的,陶远杰城府颇深,他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心急展露在外人面前,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一起出现。
唐沭给出的答复自然让夏淑萍想当街骂娘,老陶都已经把话说到那个程度了,这小子居然完全没当回事,这让夏淑萍不能忍。
可真想要骂上两句,她又有些忌惮唐沭背后的沈秀玉,毕竟老陶已经说过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唐沭,就算这一次真让吴家强打了翻身仗,陶远杰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到时候沈家肯出力,他还是能重新站起来的。
这就需要他们现在不能得罪唐沭这位小祖宗。
想到这些关键因素,夏淑萍还是将骂人的冲动抑制了下来,却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在临行之前轻叹一声,故作可惜地点拨了唐沭一句:“你啊,还真是个孩子,没有什么大局观,真想要帮你的母亲和外公,你可还得经受千锤百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