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差不多发生在我8岁左右。
那个时候,我刚刚从我的钢琴老师家里出来,在马路上等待着家里的司机带我回去。
很快,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就出现在我了我的视野之中,当它停在我面前的时候,车窗被打开了。
我原本以为坐在里面的是我们家当时的司机,可是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从额头右侧到下巴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的虎兽人。
那刀疤在他的脸上如同一条闪电一样,把他的脸割裂成了两半,令他本来就让兽感到胆寒的外貌更加可怕。
而在车子副驾驶的地方坐着的,正是当时我们家的司机,他的喉管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大洞,脖子处的毛发殷红一片,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那简直就是死不瞑目。
我感到一阵恶寒,连叫都不敢叫出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马上逃走!
可我刚想转身逃走,车上就下来了一个鳄鱼兽人,身强力壮的他轻易地将年幼的我拽住,然后拉上了车,并在车的后座上,同另外一个鬣狗兽人,将我的双手双脚反绑,用布条遮住双眼。
而就在这之后,我便经历了噩梦一样的48个小时。
他们把我关在了郊区的一家废弃酒吧当中,那里很冷,很黑,空气中只有四处乱飞的灰尘和令兽人作呕的霉菌味道,偶尔会传来那三个家伙的说话声和叫骂声。
虽然为了防止我死在那里,他们“好心”地为我准备了食物和水——但是,水是从这个废弃酒吧里的水龙头里的,充满铁锈味道的水,可以说只是为了保证我不因为缺水而死掉罢了。
至于食物,则是对我一个草食性的羚羊兽人来讲,绝对是不可以吃的东西,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东西。
肉,而且是羊兽人的肉。
是充满了血腥和羊膻的味道,鲜活无比,甚至还在抽动着的,羊兽人的肉。
我打着寒战,完全不敢看那块肉,而那个虎兽人看我不肯吃,心中无名火起,拽起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拿起那块肉,往我的嘴里硬塞。
“你这小崽子xx的给老子吃!吃!吃啊!xx的给老子吃下去!”
他歇斯底里地喊着,其声音之大几乎都要震破我的耳膜。
他粗硬的手指把那肉往我的嘴里捅,他那横冲直撞的,尖利的指甲把我的口腔和舌头划出了一个又一个伤口。
我流着泪,被迫把那肉连着自己嘴里流出的血咽进了我的食道。
我保证,那真的是在我还不算太长的兽生之中吃过的最恶心的东西——恶心到有时候闻到自己和同类的体味就忍不住想要干呕。
而那三个坏种看了我含泪咽下肉,但因为那恶心的血腥气味忍不住想要干呕,却由于害怕而不敢,一直强忍着的狼狈样子忍不住发笑。
而除了被逼吃肉,我在这里也是受尽了各种折磨,身上变得伤痕累累,毛发在那件事之后也秃了好多块,治疗了许久日子才逐渐长出来。
更可怕的是,我还差点被那个鬣狗兽人夺去所谓的第一次——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我可能就被那家伙侵犯了。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那三个坏种是我父亲罗赢当时的政敌韩正泽的手下。
韩正泽派他们三个趁机杀掉了我们家当时的司机,开着那辆车把我绑架到了那里,并对我父亲实施勒索,以此来干预我父亲的精力,好让他缺席当时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
不出意料的,我的父亲在参与那场会议和营救我之间选择了后者。
那三个坏种本来也只是打算就把我关起来,在赎金收到之前什么都不做的,直到他们发现()
了我脖子上那块有如刺青一般的,黑色的神裔印记。
他们似乎是科技文明的狂热拥护者,对所谓神和『神裔』抱有相当程度的敌视和憎恶,加之他们本身也对草食性兽人感到不爽和厌恶(虽然讽刺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韩正泽也是个草食性兽人!)于是才强逼着我吃下那点肉,才想要侵犯我,来证明他们心中坚信的那套“神明都xx的是粪土”的理论。
可是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神是切实存在的,作为其后代兼造物的『神裔』也是真实的,只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自己的野心,败坏了我们『神裔』的名声。
而我从我的祖先黑之神那里继承的特殊能力在那个时候还并未激活,所以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而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那三个坏种锒铛入狱,不久后就被处以极刑,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韩正泽却诡计得逞,逃脱了法律的审判,还在会议上大肆输出属于他自己的那些政治观点,并成功夺取了本应该属于我父亲的政界职位。
也正是因为他的关系,让“草食性正确”这一诡异的,让我们这些还有着正常的基本认知的草食性兽人都觉得可笑的思潮在金都国也流行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已经下台,但“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带来的各种问题也已经是积重难返。
草食性兽人必定会遭遇的职场歧视,肉食性兽人被草食性兽人唾弃,其社会地位不断下降,杂食性和其他食性的兽人受到一众草食性兽人和肉食性兽人的排挤和低看,还有几乎每年都会出现的,因为食性问题导致的大大小小的诈骗、蓄意伤害、蓄意谋杀案,以及一直都难以解决的肉块走私等等。
加上那些不良媒体为了炒作,对因为食性冲突而产生的国内外大事件进行“添油加醋”来博取热度,误导了大众的价值观和是非曲直的判断能力,“草食性正确”的思潮,在这些催化剂的作用下愈发流行,致使诸如像我父亲那样,想要将社会秩序逐步恢复正常的政治兽员很难有很好的对策来改变这离谱的现状。
而那次绑架事件,也给我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让我对肉食性兽人,尤其是虎兽人和鬣狗兽人感到害怕。
在那之后,我尽力忘记自己那段相当不愉快的,噩梦般的回忆。
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将我难过的回忆风化殆尽,但在我还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让我又想起了这段噩梦一样的,本应该不会被我再向任何兽人提及起来的记忆。
那件事,就是我的同学池旭跑出了医院,之后登上青云市最高的建筑白夜大楼跳楼自杀了。
当时作为我同班同学的池旭,是个无论是学习,兽际关系,还是运动方面都是在众多男同学里相当出色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还能够弹奏很多种乐器,即兴作曲演奏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甚至,他还长了一张与其他貘兽人不同,相当令兽感到惊艳的清秀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