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眨眨眼睛,示意明白,口里大声说道:“那好,今天不去盈丰居吃了,我带你去个小巷子,吃炖羊肉。”
两人有说有笑,并肩而行,从大街拐入一条小巷。
一个头戴斗笠之人离着有二三十丈,也拐进小巷。
远远见小巷尽头,石枫云儿二人步履从容,又左拐钻入另一条巷子。
那人快步跟了过来,但等其走到尽头左拐后,却是目瞪口呆。
长长的巷道里,只有个老者拄着根拐杖,颤巍巍地走来,石枫云儿二人已不翼而飞。
那人一个飞步,落在那老者面前,大喝,“站住!”
那老者差点撞上去,吓得一哆嗦,拐杖也丢了,“好汉饶命!老汉是穷苦人家,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闭嘴!我不是劫道的!我且问你,你方才见到一男一女两个恶人去哪里了?”
老者心道:两个恶人我没见到,一个恶人却就在眼前!”
他连连作揖,“没见过,没见过。”
那人盯着老汉瞅了半天,这只是个普通凡人,看样子亦不像撒谎。
难道是土遁了?或者翻入某处院落了?
那人站在巷子中间,神识四下扫视,但方圆数百丈内,哪有石枫云儿的气息!
那人遍寻不得,咬牙切齿道,“狗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终有将你扒皮抽筋的一天!”
说罢,飞身跃上房顶,随即不见踪影。
“鬼!是鬼!”
老汉见那人一闪身即消失在黑暗中,只疑碰见厉鬼,拐杖也不要了,惊叫着,跌跌撞撞往巷子另一端跑去。
小巷重又归于平静,过了一会,中间一堵石墙下,原本空无一物之处陡然现出二人,正是石枫孙舒云。
云儿把蓝白披风收起,讶道:“原来一直跟踪我们的是这恶婆娘!”
方才追上来的那斗篷人乃是一女子,虽未见容貌,但她的声音,石枫和云儿都识得,正是阴阳双煞剩下的阴煞!
石枫皱眉道,“居然是阴煞!她没死在青帝谷么?”
云儿答道:“她当时虽被击昏,但带入传送阵里,一起传上去了。到了第二层,又碰到一大波阴兽,大伙也没空管她,结果她醒了过来,自己跑了。
看来她也是命大,居然从兽潮里逃了出来。
这婆娘为了给她丈夫报仇,当时居然不惜拉我们所有人陪葬,怕是已经得了失心疯。
哎,早晓得,当时趁她晕倒,我就该补上一刀,省得她阴魂不散,一直跟着咱们。”
石枫蹲在石板路上,看了半天,摇头道“不是阴煞,不是她。”
云儿一愣,说道:“不可能!那声音,还有动作,明明就是阴煞。”
石枫道:“我知道!刚才跟在我们后面的,的确是阴煞。但昨天那两次,一次在盈丰居,一次在吉庆坊客栈,想偷袭我们的刺客并非阴煞。
她应该是也参加了今天的拍卖会。而我们在拍卖场出口守株待兔,呆得时间太久,恰好被她撞见了。
嘿嘿,她虽名声极差,但对阳煞倒是情深意重,一心要为夫报仇。”
云儿问道,“你确定昨天那刺客不是阴煞?”
石枫指了指石板路,“脚印差别太大了,不是她。”
“脚印可以伪装呀,也许昨天阴煞故意穿了双大鞋子呢?”云儿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石枫还是摇头,“昨晚的贼人会瞬移,乃是金丹修士。且那刺客擅长隐匿追踪,你我都无法发觉他的行迹,只能靠鸣凤钗示警。
而今天的阴煞,你也看到了,虽然这几十年来,她修为又()
深了,但依然没能晋阶金丹。并且她跟在我身后,很快就被我发觉。
脚印、身高、性别、修为,每一样都对不上,显然,阴煞不是昨天那名刺客。”
“还有,”石枫想了一下,“昨晚那刺客一直偷偷摸摸,咱们一发觉,他就飞快跑了。至于阴煞,你看她气呼呼地,恨不得将我一刀两段,她见了我会逃吗?”
云儿挥舞拳头,“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躲她。光明正大和她斗一场,石大哥,你现在也是筑基后期了,咱俩合力,还怕这恶婆娘不成?”
石枫笑道:“不用。她要找的人只是我,当年青帝谷你还是十岁的小女孩,现在身量长大了,她未必能认出……”
他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一事,笑容慢慢凝结。
云儿看到他的表情,忙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