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翥冷哼:“勤王之事,多耽误一日就多一日风险;你要从长计议,可刀却架在家父的脖子上,岂能如你所愿?”
“你若要去,今日就动兵;你若不愿,就留在这上庸城,静看家父和关羽同享勤王大功。”
见潘翥又提关羽,孟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下意识的,孟达脑海中浮现了幼时父亲的教诲:
“我命由我不由天,泼天富贵在眼前,岂能不取?”
“若只知道跟俗士儒生一般追求那无用的清名,就永远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大太监张让可有清名?”
“张让一身污名,被天下名仕耻笑厌恶,可他却能当皇帝的“阿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想不郁郁久居人下,就得放眼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只要掌控了权力,哪怕你是天下名仕眼中的小人,也自会有人夸赞你的功绩。”
“达儿,你要记住,这就是人性!这就是处世之道!”
“将来若有一日,你有机会能立于万人之上,就不要有犹豫!”
“我扶风孟家,不好虚名,只为实利!”
孟他的往日教诲如在耳边。
良久。
孟达咬牙发狠道:“那就今日出兵!”
见孟达愿意出兵,潘翥暗暗松了一口气,内心也多了几分对孟达的鄙夷。
“父亲说孟达自视甚高,虽懂军谋却不懂人谋,只是个无脑匹夫。”
“只要提及关羽,孟达就会失了智。”
“此等庸碌之辈,早晚必让其跪地俯首。”
“若非父亲需要在勤王成功后,有一支兵马来制衡魏讽和关羽等人的兵马,又何须引孟达入许都。”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潘翥表面对孟达却是非常的客气:“孟将军大义,待勤王成功,家父就是丞相,而孟将军就是大将军。”
“一文一武共辅天子,定能再助天子,重现光武中兴大业。”
“而我等,也能位列云台阁,受万人敬仰。”
孟达心中也是鄙夷。
丞相?
等我勤王成功,你就会明白,谁掌握了兵马,谁才有说话的资格!
如董卓、李傕、郭汜、曹操之流,皆是如此!
孟达和潘翥各怀鬼胎。
虽然在出兵前依旧没有等到法正的回信,但孟达并不后悔出兵的决定。
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刘封南乡阻曹真,关羽樊城牵制曹丕,曹操又远在洛阳,潘濬魏讽等人当内应。
这种稳赢的局面,孟达不认为会输!
而在孟达走后半日,法正的信使也在昼夜兼行下匆匆抵达了上庸。
惊闻孟达不在上庸而具体行踪也不许信使打探,法正的信使心中大骇,连忙替换了匹快马前往西城。
法正有两封信。
一封是给孟达的,另一封是给张飞的。
若孟达在上庸,就不再去信张飞;若孟达不在上庸,就去信张飞。
法正虽然顾念私情,但更在意刘备的霸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