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辕犁一出,刘骜当时也愣住了,这种玩意儿他还真不认识了。
刘骜好奇问道:“此何物也?”
王莽回道:“犁。”
刘骜听到王莽的回答之后,不由再次认真打量起这件奇怪的犁。
刘骜也不是没有见过犁,他的印象里犁都是直辕的,而眼前这个犁造型有些奇怪,前面的直辕竟然弯曲成了半月之形,这对刘骜的而言绝对是新奇的。
刘骜一边看着这架曲辕犁,一边说道:“乃公当然能看出此物是犁。但乃公所好奇之处是此犁为何为弯曲之辕?”
王莽微微笑道:“兄长因弯曲之辕可以省力,以往之犁需要二牛三人才能驾驭,不仅畜力人力浪费巨大,而且效率也极为低下。”
“此犁是愚弟请求刘歆所计算设计之新犁。不仅能够一人一牛驾驭,还比之原来之犁效率更佳。”
刘骜当即就好奇起来了,这确实有些让刘骜意外了。
但即便如此,曲辕犁想要普及起来,难度还是有的。
虽然,汉时的冶铁技术比之前代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铁的产量和所锻之铁的硬度还是不能和后世相提并论的。
所以,像王莽造出的这架曲辕犁所用之铁,若是去制造原来的直辕犁,能够造出十几个不等的。
毕竟原来的犁,除了犁头需要用铁之外,剩下的地方用硬木就可以解决了。
但是,这种曲辕犁,它的这根曲辕也要是铁铸才行,因为一般的木材根本承受不住曲辕之上的力量。
所以,想要推广这种曲辕犁,还要进一步提高铁的产量和铸造工艺才行。
刘骜惊喜道:“可否一试?”
刘骜也要眼见为实一番,在刘骜眼中他是没有什么成本概念的,只要此物真的能像王莽说的那般,对刘骜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功绩。
既然是功绩,那肯定是要上心的。
虽然,刘骜也算是个摆烂皇帝,但是现如今的天下对刘骜及当时的所有人而言,也都是迷茫的。
毕竟,从三皇五帝到如今,除了那个短命的暴秦之外,还未有一个朝代像大汉这般直接治理过如此广袤的疆域。
所以,在这治理的过程之中,所遇到的任何问题,对于刘骜及当代所有的人而言,也都是第一次遇见,他们不能有效的解决这种巨大帝国积累而出的问题,那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这些问题是真的无解,就算是汉朝结束,接下来的各个大一统王朝在发展到百年之后都会遇到这种问题,而各大王朝最后也都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渐渐崩溃。
所以,这么算起来,刘骜现在的摆烂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迷茫不知所措的行为。
后人在看辉煌的汉朝堕落的时候,也都只是片面把问题归结到了皇帝无能和士大夫贪婪或民心不古等等表面问题之上。
实际上,一旦一个王朝发展到了这个阶段,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改革方向去前进,没有大的生产力爆发,就算是唐宗宋祖移换位置到了王朝末世,也得一声叹息,并被时代吞没。
王莽也理解刘骜的心情,于是就引导道:“兄长若想试验,愚弟这就安排一头温顺之牛牵犁,兄长可以自行体会此犁之优劣。”
刘骜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他和一般的皇帝不同。
若是一般的皇帝听到这话,肯定是会治罪臣下的。
而且,一般的臣下也没这个胆量让皇帝干农活。
可偏偏刘骜是一个什么都好奇的皇帝,而且,还极具冒险精神。
王莽又不同于这个时代之人,他虽皇权至高,但在内心深处,王莽也并不真心敬畏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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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莽的建议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刘骜面前提出,也再正常不过。
刘骜一听王莽的话,心情振奋,“彩!乃公这就亲试。”
王莽对着骄傲的刘骜恭维一拜,而后就不客气让人牵来一头温顺的老牛,按部就班的给这牛套上牛套,让其牵引住这架曲辕犁。
王莽一边扶着犁,一边说道:“兄长现在便可一试。”
刘骜跃跃欲试过来接住曲辕犁的扶手,王莽则亲自到老牛前面为刘骜牵着牛,防止意外发生。
看着如此简单的犁,仅需一牛,刘骜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如果这犁真能像王莽说的那样比直辕之犁还要省力,还要简单。
那这对刘骜而言绝对是一大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王莽在前面牵着牛,回头看着刘骜说道:“兄长扶好,愚弟这就牵牛前走。”
刘骜扶着曲辕犁的扶手,信心满满道:“孟德尽管牵牛,乃公扶着便是。”
王莽喏了一声,然后就牵引着老牛慢慢的拉动着曲辕犁而动。
老牛的力量缓缓的拉动着后面的曲辕犁,刘骜扶着曲辕犁的扶手,瞬间就感觉到了来自老牛的厚重力量。
他不用付出多大的力气,就可以稳稳的扶着曲辕犁的扶手,顺着王莽牵牛的方向缓缓而动。
下方的铁质犁头就像是热刀切黄油一般,轻轻松松的就将地面给翻开了。
看着如此轻易的画面,刘骜的脸上的兴奋之色更是激动。
在低头无聊观望着的赵飞燕和赵合德也不禁被这一画面吸引。
两人出身寒微,像这样的粗重农活,她们也是有过经历的。
只不过她们经历的不多,随着赵飞燕进到阳阿公主府后靠着出色的舞技获得阳阿公主的特别关照之后,她们家这才脱离贫苦,不再艰苦的从地里刨食了。
否则的话,赵合德也不可能会被养的如此娇嫩,并获得刘骜的青睐。
在没有大的畜力和工具使用之前,农活之重,那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在如此之重的农活强度之下,想养成一朵娇嫩的花朵,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赵飞燕看着牵牛的王莽,她心中惊异之极,她万万没想到王莽还有这样的本事,一件农具在经过如此小小的改动之后,竟可以爆发出如此力量。
赵合德看着扶着曲辕犁在地中乐此不疲耕着地的刘骜,她闷闷的说道:“陛下当真无聊,如此苦累之计,他竟这般上心。”
赵飞燕看着赵合德,她的脸上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刘郎天性童真,妹妹要多多理解刘郎之心,如此才能固宠长久。”
“常言道:以色娱人,色衰而爱迟。吾姊妹二人切不可沉于此道。一定要做刘郎心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