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何却是笑呵呵道:“小姐自然不住在这里,她有一间单独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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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便伸手道:“请公子随我来。”
二人很快就到了正厅前,只见里面一名长相清癯的老者坐在正中,看上去颇为文雅大气,不似商人,更像是一个文人雅士,想来就是潘家家主潘正炜了。
“学生拜见潘前辈。”
赵源将礼节做足,脸上也带着几分谦逊的笑容。
潘正炜似乎有些好奇赵源的长相,竟是看了好几眼才感叹道:“果然,她终究是随她娘的禀性,太过于看重一个男人的长相了。”
此话一出,竟让赵源不知是喜是悲,亦或者有些感叹老潘的厚颜无耻和语言功力,竟然将几个人都夸到了。
“前辈说笑了。”
赵源只能干巴巴的笑道,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当成小白脸看待。
潘正炜伸出手来,道:“贤侄请坐。来人,上茶。”
不一会,便有一名长相清秀的婢女端来茶水,闻起来清香四溢,很显然是绝非寻常的好茶。
赵源轻轻品尝了一口,道:“今日前来,小侄确实希望能在商业一途上向前辈有所讨教,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潘正炜放下了茶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自从同孚行停业以来,老夫也就没有继续将心力投注商界,平日里也只是以书画自娱,怕是帮不了贤侄。”
赵源诚恳道:“前辈,同孚行固然已经停业,可是谁也否定不了当年同孚行在十三行的地位,也否定不了当年潘家在广州的地位,对于像我这样的小辈而言,能够得到您的指点,属于莫大的荣幸。”
潘正炜摆了摆手,笑道:“你呀,怎么跟外人那些人一样净说一些好听的?老朽就算想指点你,可是面对你的汇丰行,好像也指点不了什么......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不上你。”
赵源见他将话题转到了汇丰行,便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前辈说笑了,汇丰行也绝非小辈一人之心血,更何况眼下汇丰行可是岌岌可危,说不定哪天也就关门歇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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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源这般说,潘正炜正色道:“也难得你少年得意却始终保持谦逊有礼,倒也对老夫的胃口。你既然认知这么清楚,又为何行事如此急躁,短短时间内就将整个广州的钱庄和典当行都得罪一空,你也算得上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赵源诚恳地说道:“小侄绝非有意如此,只是眼下左右两边逼着,一头是总督,一头是英国人,有些事情被架住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干。而眼下有幸得到总督大人青眼,官面上的麻烦倒是没有了,可是吴爽官却在这个时候出手,分明是要将小侄置于死地。”
“刚刚还夸你,可眼下又在胡说八道了,你说吴爽官要置你于死地,只怕他是办不到的。但是阻碍你的汇丰银行发展,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潘正炜毫不客气地说道:“怎么,你希望老夫给你们两家说合说合?”
然而,赵源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眼下若是说合倒也不是不可,可是有些事情怕是难以退让,小侄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潘正炜呵呵一笑,道:“那你不妨说说看。”
“自古有云,兵法以正合,以奇胜。眼下既然同顺行将手伸到了银行这一块来,小侄也不妨将他们的精力拖到这里。而同孚行昔日正是以丝茶贸易为先,不妨趁机会拿了他的茶叶生意,如何?”
对于同顺行而言,真正能作为依靠的主要就是茶叶和典当行,倘若典当行被赵源给干掉,再由潘家吃掉茶叶这一块,到时候吴健彰也就一无所有了。
潘正炜顿时有些惊讶看了一眼赵源,道:“老夫为何要帮你?”
“前辈放心,前面的硬仗都由小侄顶着,他吴爽官有什么招数也只会对着小侄来,势必会放松警惕,到时候以前辈的威望和同孚行的底蕴,完全可以一击取胜,绝不会有任何风险,到时候小侄必定以前辈马首是瞻。”
赵源画下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
潘正炜沉吟了一番,道:“按照你这么说,还真是一桩不错的生意......”
然而,他却转头道:“但是,老夫可不能拿一世的清誉去跟你这么闹,到时候传出去了,岂不是人人都唾弃我潘家背弃了十三行?”
赵源顿时急了,这老狐狸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只能耐心道:“前辈放心,眼下天下谁不知道吴爽官靠跟洋人做贸易起家?他的禀性早已经不跟咱们十三行穿一条裤子,至于小侄我虽然还不是十三行的人,可是小侄将来是一定要娶清涵为妻,到时候汇丰行不仅仅是小侄的,也是清涵的产业,那也是十三行的人!”
“呸,你说这话,也是不羞!”
只听见一句清脆的娇斥声传来,赵源下意识望去,只见潘清涵竟不知何时从后面转了过来,脸上更是浮现出一片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