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果真是宗室楷模,朕的血脉宗亲啊!”
“既然如此,那朕就授宁王为光禄寺卿,留在朝堂建言献策,为朕鞭挞文臣!”
光禄寺卿!
朝堂小九卿之一!
这光禄寺作为皇帝的亲近机构,具有特殊的地位和权威,它是皇帝的亲信之地,直接为皇帝服务,并负责维护宗室利益和管理皇帝的御用事务。
光禄寺职责有三,管理宗室事务,组织和主持宴会礼仪,对皇帝御用事务进行监督和管理。
宗室是皇帝的近亲,享有特殊的地位和待遇。光禄寺负责维护宗室的利益,管理宗室的生活和事务,具体而言,光禄寺负责宗室的居住安排、生活起居、衣着膳食等方面的管理,确保宗室得到适当的待遇和照顾,此外,光禄寺还负责处理宗室的请托事项,协调宗室与皇帝之间的关系,维持宗室与皇室的稳定关系。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朱宸濠为此欣喜了。
他可以利用这个职务,正大光明地与其他藩王来往,不说什么勾结之类的,至少也可以互通有无暗中结盟,这才是最重要的。
再有光禄寺根据宴会的性质和规模,筹划并组织各类宴会活动,确保宴会仪式的庄重、规范和顺利进行,这包括制定宴会的仪式程序、宴席的摆设和菜肴的选择等方面,光禄寺还负责安排宴会的座次和礼仪规范,以维护宴会的隆重和尊贵形象。
不用怀疑,这就是一个大大的肥差,更有利于朱宸濠中饱私囊,为宏图霸业积攒钱粮了。
最后光禄寺负责监督皇帝的起居、衣着、膳食等方面,确保皇帝的生活舒适和需求得到满足。
这一点更为重要,朱宸濠可以借此了解朱厚照这位大明皇帝每日的生活动向,等同于是在变相监视这位皇帝陛下,意义不言而喻。
所以朱宸濠也是欣喜若狂,虽然只是个小九卿,但他更加看重的是这背后的含义。
只要可以打破藩禁入朝议政,那日后未尝没有机会重新执掌大权。
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区区光禄寺卿,日后说不定就是什么兵部大司马了啊!
而且光禄寺卿这个位置,对眼下的朱宸濠而言,无疑是最合适的,更有利于他为自己的造反大业添砖加瓦!
一时间,君臣都很欣喜,紧接着聊了一会儿,朱宸濠便识趣地告退了。
朱厚照目光深寒地看着这个奸贼,随即唤来了谷大用、马永成和丘聚等人。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朕每日都要看到这个奸贼的一举一动!”
“他去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朕全都要知道!”
“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休怪朕翻脸无情,将你们全部活剐了偿命!”
此话一出,三位东厂西厂的大珰吓得跪倒在地上疯狂做出保证。
他们从未见过皇帝陛下如此痛恨厌恶一个人,而这宁王朱宸濠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也算是他朱宸濠的本事了。
三人离开乾清宫后,立刻聚集在一起,细细查看这朱宸濠的详细资料,随即制定出了一系列的作战计划。
既然皇帝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那他们当真要不择手段地监视这个朱宸濠了,否则最后遭殃的人可是他们自己!
朱宸濠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回到暂时住处,就兴冲冲地召见了心腹谋士刘养正。
“果真不出你所料!”
“这一次我们大业将成了!”
朱宸濠兴冲冲地将今日谈话和盘托出,刘养正听后也是惊喜不已。
王爷不但临危不惧顺势解决了贿赂刘瑾这个隐患,而且还一举拿下了光禄寺卿这个好位置,这对他们的宏图霸业而言简直就是关键中的关键,甚至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光禄寺的三项职能,这可都是朱宸濠难以拒绝的,更是最适合他的。
但美中不足的是,饶是刘养正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入宫当天就与那中山侯起了冲突,而且还被暴打了一顿。
这下子双方交恶,那就不太好拉拢了啊!
朱宸濠也因为此事心烦不已。
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他确实可以隐忍不发,甚至去变相讨好那个中山侯。
等到日后坐上了龙椅,到时候再杀汤昊全家便是,何必在此时争一时之气呢!
但是问题在于,就算他愿意去跪舔,人家也不一定会搭理啊!
所以朱宸濠此刻很是苦恼,也很是憋屈。
明明是自己挨了一顿打,现在却还要想着怎么去讨好那个畜生!
这对张狂跋扈的宁王爷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此刻刘养正却是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
“王爷,您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吗?”
“那中山侯就算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在宫门口殴打当朝亲王啊!”
“小的已经收集了关于这位中山后的详细情报,从情报中不难看出此人虽然确实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但行事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带有深意!”
朱宸濠闻言一怔,示意刘养正接着说下去。
“比如当年这中山侯在宫门口暴打张鹤龄和张延龄,甚至下狠手废掉了他们,紧接着不久之后这两个昔日张狂跋扈的国舅爷,就被变相抄家赶回了河间兴济老家……”
话听到这儿,朱宸濠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
“那汤昊废了这张家兄弟,是受朱厚照所指使?”
“那今日汤昊平白无故地暴打本王一顿,也是受那朱厚照指使?!”
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朱宸濠已经开始慌了。
毕竟皇帝盯上了一个臣子,或者说对这臣子心生不满,那他就有的是办法收拾这臣子。
比如张延龄和张鹤龄,仗着他们的姐姐是皇后,平日里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谓是坏事做绝罄竹难书,偏偏无人敢管,最后就因为“得罪”了中山侯汤昊,不但沦为了废人,还被赶回了老家。
朱宸濠自问他这个宁王,权势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这两个国舅爷,所以此刻难免会心慌。
“王爷不必多虑!”
刘养正笑着开口道:“结合王爷与陛下的谈话不难看出,陛下确实是对王爷心生不满,极有可能是贿赂刘瑾一事的原因。”
“但是王爷临危不乱生出急智,顺利将此事给解决了,陛下想来也是颇为满意,所以在见到王爷的忠心后才会授予王爷光禄寺卿一职!”
“再者我们回到中山侯身上,既然中山侯是奉陛下旨意殴打王爷,那么就是说中山侯对王爷并无任何意见,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反倒是这件事情可以成为我们与汤侯来往的借口和机会,谁都挑不出差错来!”
顺着刘养正的思路,朱宸濠也是眼前一亮。
汤昊只是奉命行事,那就意味着不是没有可能与其交好!
“这样,明日你就带着厚礼前去赔罪!”
“等到朝廷旨意下达,本王晋升为光禄寺卿,将在府邸里面举办宴会,务必要邀请汤侯前来赴宴!”
刘养正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这位宁王爷倒真是个人物。
懂得审时度势暂时隐忍,这就很是重要了。
朱宸濠表现得越是出色,他们这些党羽心腹才越是心安。
毕竟要做的是造反掉脑袋的买卖,都是为了那从龙之臣的滔天富贵,谁愿意跟着一个草包废物呢?
等到刘养正走后,朱宸濠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红肿,眼中闪过惊人杀意。
“中山侯,汤昊!”
“为了本王的宏图霸业,暂且让伱多张狂一些时日!”
“等本王拿回了这座天下,拿回了本该属于我宁藩的江山,本王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豪言壮语一说完,朱宸濠立刻就扯着嘴角喊痛。
“该死的畜生!”
“下手这么狠的吗?”
与此同时,中山侯府。
正在研究新姿势的汤昊突然打了个喷嚏。
“哪个混账狗东西在背后骂本侯?”
“唔……肯定是朱宸濠那狗东西!”
“朱宸濠?”张静姝从身下探出了脑袋,满脸好奇地追问道:“那个草菅人命的宁王爷?”
“呵呵,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可怜虫罢了!”